射雕中的黄药师,他能称得上是一位好师傅吗?
黄药师以“东邪”号称,行事确有怪异邪门之处。若从自身拥有的武功绝学和传授武功这方面来说,黄药师称得上是一位好师父。被他折断腿骨逐出师门的几位弟子,即使身有残疾也是出手不凡。如曲灵风能够几次只身潜入皇宫盗取宝物;冯默风由于当时年幼,只被折断了一条腿,但在日后和李莫愁打斗时,居然能够胜出,足见他们的武功非同一般。
我们要注意到一点,不管是偷了《九阴真经》逃走的陈玄风、梅超风,还是其他被逐出师门的几个弟子,都还没有完成学艺,还只是未出师的半吊子,就有如此功夫,足见桃花岛武学之高和黄药师授徒有道。
曲灵风之所以到皇宫盗取大内宝物,只是为了能献给师父,期望师父收回成命,让自己重归门下。在太湖归云庄,梅超风听到师父黄药师已经不在人生的假消息后失声痛哭;陆乘风更是说要赴桃花岛去看望师父,一探究竟,哪怕违背师父“终身不得再踏入桃花岛半步”的禁令。这些都足见黄药师的弟子心中的威望。若不是一位好师父,不会受到弟子发自内心的敬重和爱戴。
黄药师现身归云庄后,出手测试陆冠英的武功,知道他是学了栖霞派的功夫,说明门下弟子都谨遵师命,没有将桃花岛武功传给门下子弟。傻姑由于是偷看父亲练武,自学了一些桃花岛的招数,黄药师还是出手试探了一下傻姑的下盘功夫,知道曲灵风同样没有有违师命。这些都反映出了黄药师确然是一位众弟子爱戴的好师父。
但从另一方面而言,由于陈玄风、梅超风盗走了《九阴真经》,黄药师就迁怒其他无辜的徒弟,将他们的腿骨折断,这确然不是一位好师父能够做出来的事情。金庸先生晚年对《射雕英雄传》所做的修改中,增加了黄药师与梅超风这一对师徒之间的感情纠葛,这样一来,他的“迁怒”,有一大半是出自对梅超风弃他而去的绝望伤心。这从人性上分析,站得住脚。至于师徒之间情苗暗长,发乎情后是否止于礼,仍然是人性的考验,每位读者有每位读者的解读。
黄药师对当年对众弟子的惩罚心生悔意,但生性高傲,明明就是专门研究了一套治疗(被折断的)腿骨的武功,偏偏不承认,另外取个名字来掩饰自己。而且在实际上等于让众弟子重归门下,以及收陆冠英、傻姑等第三代弟子入门时,自始至终,黄药师没有开口向弟子说一句“当年是为师的不是”此类的话语,这一点有失一代宗师的风范。
总体而言,我个人认为黄药师是一位很难定义好与坏的师父。世间事,原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取舍,而是善中有恶,恶中又不乏善的矛盾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