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最主要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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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吉凌8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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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处辗转

一年前,抗日战争爆发。

在全国人民“一致抗日”的强烈要求下,经过中国 *** 代表周恩来、董必武等人的有力斗争,蒋总统释放了一大批政治犯。

8月23日中午,面色苍白的陈独秀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神态自若地步出国民的党南京模范监狱的大门,结束了他第5次被捕近5年的铁窗生活。

陈独秀出狱时,曾想去延安,他托人转告 *** 驻南京的代表,说明自己已脱离托派组织。

他对中国 *** 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表示拥护,并表示愿意在党的领导下工作。

他还亲自写了一封信,并起草了抗日的七条纲领,托人转给 *** 中央。

据捎信人罗汉告诉陈独秀,博古看了陈独秀的信后曾表示,陈的纲领与党中央所确定的抗日路线并无大的分歧。

林伯渠、周恩来、王若飞、 *** 等对陈独秀的回归亦做了大量的工作。

但是,在王明、康生等人的干扰下,陈的愿望最终落空了。

上海的托派组织知道陈独秀出狱后,数次邀请他回沪主事,重整旗鼓,却被他严词拒绝。

至于对国民的党当权者抛过来的高官厚禄的诱饵,陈独秀更是不屑一顾。

出狱的当天,陈独秀拒绝了国民的党中央党部招待所“优等房间”的殷勤“招待”,而住进当年北大学生傅斯年家中。

不久,傅家住宅遭到日机的轰炸,陈独秀又寄居到另一位北大学生陈钟凡家。

一个月后,国民 *** 搬迁武汉,陈独秀亦随之住到武昌一老友家中。

怎料武昌公安局长蔡孟坚常来“光顾”,假以嘘寒问暖实则盘查诘问,弄得陈独秀非常厌烦和憎恶,遂迁汉口德润里暂住。

由于战局恶化,国民 *** 又从武汉搬到重庆,陈独秀又来到“陪都”,寄住在禁烟委员会主任李仲公的办事处,后又改住到上石板街的川原公司主任黄氏家中。

不断的迁徙、漂泊,使携带着家室、拖着病躯的陈独秀几乎喘不过气来。

山城的酷暑高温,日本飞机的频繁空袭,以及多如蚊蝇的特务,更使陈独秀难以安宁。

在客居江津的友人邓仲纯一再邀请和催促下,陈独秀只好抱着“住住看”的心情,与妻子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到达江津后,陈独秀走下跳板,便嘱咐脚夫把行李暂置路旁,他抬眼张望起来。

灼人的阳光,使得陈独秀头昏眼花。

等着等着,一团火气不由从心底冒了出来,他自言自语地说:“见鬼,仲纯怎么连个影子也不见?不是说好来接船么?”

“邓先生,他……”着一身半旧花缎旗袍的潘兰珍欲言又止。

在她的圆脸上,已经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仲纯不会无故失约的。

我们就按图索骥去找吧,好在知道他的住址。”

瞧着小他20多岁的妻子那副沮丧的模样,陈独秀不由松下拉长的脸,轻言安慰着潘兰珍。

在陈独秀的心目中,邓仲纯那副眼镜后的双目,永远流溢着真诚。

他是清代着名书法家邓石如的重孙,作为安徽同乡,曾与陈独秀一道留学日本,尔后,又一道回国参加过革命。

陈独秀夫妇边走边问,好不容易才找到江津城关的黄荆街83号。

这儿是邓仲纯开设的延年医院。

进到会客厅,一名护士打扮的中年女人,先是忙不迭地打洗脸水、让座、沏茶,然后急匆匆地跑去禀告邓太太。

从护士口中,陈独秀方知邓仲纯“失约”系临时有急诊外出了,心中的一股火气一下子消了。

想到总算寻得了一个可靠的归宿,即将与阔别多年的老友相聚,一丝笑意浮现在陈独秀的嘴角。

又过了好一阵,那位护士面带尴尬磨蹭着踱进屋,讷讷地告诉客人说:“哎呀!陈先生,邓太太说她身体不舒服,不便会客……”“不会客?!”陈独秀一时愕然,睁大双眼,好半晌开不得腔。

“大姐,你没说,我们是邓先生邀、邀来的吗?”潘兰珍窘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连声音也小得听不清楚。

“唉,邓太太说,她这儿房子紧。

请你们另外想想法子……唉,陈先生、陈太太,你们看啷个办喔?我们邓太太的脾气,你们恐怕是不知道的……”

听了护士的几句话,陈独秀真好像置身冰窟再被一瓢冷水从头淋下。

潘兰珍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邓太太一直是将陈独秀当作“危险分子”避而远之的。

早在1919年6月,那天,当陈独秀在北京一家屋顶花园向下抛撒传单被埋伏的一群密探抓捕时,楼下的邓仲纯仍在台球场内旁若无人地把传单一张一张地挨次放到茶桌上。

要不是被押下楼的陈独秀有意大呼大嚷,以暗号通知,那天的邓仲纯当然也成了军警捕获的又一个“猎物”。

得知此事,受惊不小的邓太太常在丈夫面前喋喋不休,煞是抱怨。

两年后的一天,陈独秀领着一个陌生人,极其神秘地住进邓仲纯家中。

此事因邓仲纯一再打招呼,除保证招待好两位客人的住宿外,还得千方百计确保他俩的安全。

弄得邓太太整天提心吊胆,好生不快。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陌生人叫瞿秋白,他和陈独秀是一道去苏联的……

邓太太对这些旧事总是耿耿于怀,心有余悸。

今日正巧她家先生外出,邓太太心一横,便赏了来客一个闭门羹。

“好,好!我们走。

我宁可暴尸街头,也不愿寄邓太太篱下!”

陈独秀临走时忿忿然地嘟哝了一句,他的脸色也由绯红转到铁青。

陈独秀不再顾及小客栈的简陋和肮脏,在那儿租下了一间单房。

4天后,经过另一位同乡方孝远的介绍。

陈独秀夫妇住进了东门郭家公馆的一间屋子。

稍事安歇后,陈独秀即给避乱赴渝的三子陈松年发去一信。

陈独秀在给儿子的信中,不无感慨地略述了江津的这一段遭遇。

“……三日抵此,不但用具全无,屋也没有了。

方太太到渝,谅已告诉了你们,倘非携带行李多件,次日即再回到重庆矣。

倘非孝远先生招待(仲纯之妻简直闭门谢客)。

即有行李之累,亦不得不回重庆也。

幸房东见余进退两难,前日始挪出楼房一间聊以安身,总比住小客栈好些,出门之难如此,幸祖母未同来也……”

2、不幸丧母

自从陈独秀逃离后,谢氏用她被抄家后所剩不多的财产,养活着陈独秀的发妻、4个子女及另外2个侄孙,一家8口,老的老、小的小,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吃斋敬神的谢氏,是一位旧礼教熏陶出来的妇女,到了晚年,她更把自己能否由儿子抱头送终视为至关要紧的“大节要义”。

所以,当陈独秀于1937年8月出狱后,她便不顾自己年迈体弱。

硬叫松年夫妇陪着她,千里迢迢,从家乡上重庆、赴江津,一路饱经风霜,备尝艰辛。

关于尽孝道,陈独秀与前来奔丧的大姐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

依大姐的意思,披蓑麻、穿孝服、守灵堂、做法事等一切按照孝道仪式,俱不能免。

而陈独秀认为不必拘泥于这些在自己看来纯属迷信活动的繁文缛节。

只需简单履行一些丧仪,他说:“在生不肖者,即使读了十八章孝经,又有何益?”陈独秀的话,惹恼了性子急躁的大姐。

在大姐一番“不孝”之词的抢白之后。

又经过仲纯等一些朋友的劝解、说服,陈独秀只好顺从了大姐的意见。

这件事可谓是陈独秀生活中的第一次违心之举,而以往的他则是说一不二、独行其是的家长作风。

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与谢氏之母子深情。

大姐对于陈独秀的“不孝”之责备,其实也是气头上的话。

她清楚地知道,在养母临终前很长一段时间,每顿饭都是陈独秀亲手盛好,亲自送到养母手中。

至于端水和拿药等事,陈独秀伺候的细致和周到也不亚于妻子兰珍。

在隆重进行的丧礼中,陈独秀身着麻衣,双腿曲跪灵前,泪流满面地焚烧着一大叠纸钱。

3、移居石墙院

谢氏逝世以后,儿子松年一家人迁居到了学校。

多了宽余的屋子和少了家务事的牵扯,陈独秀的心平静了一些,打算着手整理在狱中的文字学着述,并间或写些时事评论的政治文章。

自然,与朋友们的书信往来是不能少也不能断的,他渴望着了解战事与时局的发展和变化。

可是,好景不长。

7月的一天,为邓太太的一通指桑骂槐的刻薄话。

潘兰珍在卧室内整整饮泣了半天。

待陈独秀一再追问,方知系邓太太指责他们是“寄生虫”之故。

显然,如此难堪的处境是无法呆下去了。

经过陈独秀言辞恳切的坚决请求。

邓仲纯只好答应了陈独秀的迁出。

通过时任九中校长的兄长邓季宣和江津名绅邓蟾秋、邓燮康叔侄的关系,邓仲纯帮助陈独秀搬迁到离城30里地的乡村鹤山坪。

住在江津一中校长施怀清的施家大院。

可那儿的孩子太多,整日闹山麻雀似的叽叽喳喳,陈独秀不久又迁到离施家大院两里远的石墙院——前清二甲进士杨鲁承的旧居。

4、潜心文学

烈日盛夏,陈独秀身上只穿了短裤和背心,但浑身仍然如泉涌般淌汗,桌边用以揩汗的一条手巾总是湿漉漉的。

入夜,嗡嗡的蚊子在耳旁乱舞。

陈独秀只好燃起一支支由锯木面与药粉混合制成的刺鼻的蚊香,在烟雾缭绕中笔耕不辍。

隆冬之夜,书房里四面透风,砭人肌骨,陈独秀浑身僵冷,被冻得麻木的手指已提不稳笔。

夜深了,潘兰珍也学着农家的样子,给陈独秀弄一个外罩篾条,内装瓦钵木炭的“火笼”,让他烘手烤脚。

丈夫为什么要这样无冬无夏地笔耕,莫非真如他自嘲的“着书都为稻粱谋”吗?其实做妻子的也知道,唯有着述,方是丈夫排解寂寞和孤独的好办法。

5、惨然辞世

出狱后,夫妇俩一路颠沛流离,寄人篱下,但妻子毫无怨言,只顾悉心照料丈夫,真可谓体贴入微。

尤其是在初到江津的日子里,与陈独秀的上下四代人同住一室之际。

由于兰珍的孝顺、勤恳,赢得了陈独秀一家老小的尊重和喜爱。

松年一辈尊之为母,松年下辈呼她为二奶奶,陈独秀的母亲谢氏则叫她为二娘子。

此时,陈独秀哽咽着道出了肺腑之言:“兰珍,……我死,死后,你今后一切自主,生活务必自立。

记住,自主,自立……”一阵激动噎住了他满腹的千言万语。

“先生……”兰珍抚着丈夫的额头,一声悲怆的呼唤,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陈独秀喘息着,蓦地,他那双目直对着房顶喟然长叹一声:“我的‘小学’、‘小学’。

我只注到‘抛’字呵,可我,就要抛、抛它而去了……”一颗浑浊的老泪,从陈独秀的眼角慢慢滴下来。

从此以后,他便是不断的昏迷、呓语,呓语、昏迷。

1942年5月27日晚9时40分,这位以创办《新青年》杂志首创“科学与民主”,领导五四运动以及参与创建中国 *** 而闻名于世的“思想界明星”,就在那满目的凄凉中。

无比惆怅地离开了他始终关注着、热爱着的人生,享年63岁。

当时守在他病榻前的,只有妻子兰珍,儿子松年夫妇,孙女长玮、长玙,侄孙长文和北大学生会的何之瑜。

以及前往探视的包惠僧等8人。

1942年6月1日,在江津大西门外鼎山山麓邓燮康家的茔地——康庄,隆起了一座背靠青山、面临长江的坟冢。

一代英豪,就在这凄风冷雨中走完了他颇具争议的一生。

1947年,根据陈独秀的遗愿,陈松年将其灵柩运回故乡安庆,与他的原配夫人合葬于市郊十里乡的叶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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