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走过你走过的路

Answer 1

      很久以来想写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想时刻提醒自己，留给孩子。   

（一）这一年

    这一年，太多的不幸与无辜，猝不及防的扔到你的眼前；这一年，太多的希望与憧憬，以逃避的形式向你告别，这一年，人们似乎忘了团圆，忘了忧伤，忘了告别，忘了慢慢褪去的念想，没有见面，没有拥抱，没有握手，没有离开时的样子，适当的时候我们发现，哦，原来我们身临其境，我们开始哭，焦虑，失落，想逃出去，又想躲起来，想做自己想做的一切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哦，原来有些事来不及。

    这一年，我们的生活一开始便超出了预期，可能恐惧来的太快，可能我们从未珍惜幸福，可能你习惯了被呵护，可能你接受了命运，可能你向不公平做了妥协，也可能你对开始浑然不知，对以后一筹莫展。

    但即使如此，又能怎样，你要走的路别人也走，你走过的路也要走别人！

                        （故乡）

    是的，我说过，等疫情结束了，我定要回家看看，走走小时候走过的路。

  那个被扔在小土坡的村庄，稀稀落落，一条小河，断断续续你会跟着它走进去。

    小时候每次走在路上，觉得脚下实在，你总是期待在路上能捡到一点东西，一个镰刀，一个驴鞍，或者一个驴粪蛋也行，要是捡到一毛钱定是做梦都会笑的事情，但更多的时候总是碰见村里的大人，或者比我们大的孩子，碰见大人他们定会骂你，“你个狗孙”（相当于小狗一样，一般都是大人对小孩得爱称）怕回家干活，在这里偷懒，然后脚底下一阵风跑了，假如遇到比自己大的，总是感觉会很害怕，因为说不准，前两天是你不让抄作业，或者你偷偷摘人家门前杏子的时候被发现的那个人，这会正好碰见，他一定会收拾你。当然有时候你还会碰见从外地工作或者打工回来得那些“阔老板”，偶尔会给你个火腿肠或者糖吃。

      那个无数次再梦中出现的地方，零碎的小石头参杂着黄土的村落，四五只小土狗成群结队的巡逻，穿着破裆裤的小孩摇摆曳曳的追着鸡跑，鼻涕裹着脸，分不清什么脸色，门口的裹脚得老太太，提着旱烟袋子骂人的爷爷，用猪油擦了嘴说是吃肉吃撑的单身汉。远处山坡上零零散散得人们，相互喊着坐到一起喝一口水，又重新干活，父亲用拉麦子的架子车拉着我们一起跑，觉得所有的一切那么美妙，家里所有的吃的都会分成均分的三份，我们姊妹三个吃。

      那时候的大人吃完饭都坐在一起聊天，大一点的孩子拿着弹弓或者手电筒去打野鸡，我们小孩子捉迷藏，很多时候藏着藏着自己躲在地窖睡着了，家里人找到半夜。甚至有的找累了也不找了，有的玩的天黑了就跟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睡了。

    村里的夜晚显得尤其神秘，偶尔听见几声狗叫，经过有的人家就会听到孩子的哭声，或者两口子骂仗的声音，大家吃完饭聚在一起聊天，你总会听说谁家的驴圈里面上吊死了人，有人看见凌晨的时候有个披头散发的光着身子的女人跑到山上去，因此我总是贪玩的太晚的时候就不敢回去，跟伙伴们挤在一起，或者跟村里的单身汉睡在一起，听他说村里的故事！

    近几年回家时间少了，回去下车后发现，所有记忆中的路变成水泥的路，多了来来回回的汽车跟摩托，有时候停下来打个招呼，有时候也相互装作看不见，或者有的根本都不认识，村里的房子基本变成了崭新的砖房，甚至小四合院，而看见的人少了，看不到拿着鞭子饮水的驴以及抬水的孩子，村里的谁离婚了，谁家死人了，那个又喝多了打架，都是从村子里发小微信聊天知道的。

      慢慢的回家的次数也少了，我们不是忙着工作，只是忙着成长，我们对从前念念不忘的，却只是回不去的记忆，漂泊的故乡尤其冷清！

                            （父亲）

    我的父亲，一生勤勤恳恳；我的父亲，一生坦坦荡荡；我的父亲，一生干干净净；我的父亲，一生端端正正。

      他习惯吃饭的时候说我们，时至今日，我仍记得他给我说过，我允许调皮，切不可欺负无辜，可以借人物，必须归还，绝不失信与人，你可以弱，但你要勇敢，对你生命的威胁你必须反击。不偷盗，不失信，敢面对，要正直。因此小时候也因此害怕跟他一起吃饭。

    我从未听见他说一句爱我，长大后听说小时候自己总是尿床，然后他总是把我放到他的身上，小时候也很少想起他对我的夸奖，听的村里人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小时候比我更调皮，但还是喜欢等着他干活回来，等着他每次逢集回来，每次看见他从那条通往镇里的小路下来，总是会跑去路口接他，翻他买来货物。

      父亲很瘦，而且脸色不好，不慌不慢得走路，更多的时候捂着他那不舒服的肝。一顶黑色的帽子，冒顶被风化的有些发白，我高中时候因为牙不好襄了一颗金牙，跟奶奶很像，撅着嘴，我觉得我应该越来越会像他，从小到大父亲好像并没有问过我的理想也没给我有过特别的规划，说的更多的是让我做一个好人，有良心。每个自己成长的阶段我都会去定义父亲心中的自己。每次老家下雨或者空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听他拉板胡，还有吹笛子，而且每次邻居有盖房子或者感冒发烧打针得时候他都会去，我每次张跟着他，每次他都不带我，长大后我明白可能那时候父亲带着我会让别人觉得蹭吃蹭喝，他会觉得不厚道！

    有一次，我大学寒假回家，看着他穿着我换下来的鞋跟衣服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的父亲老了，我在回来的路上，而他却在回去的路上，我每次回来他都不再出去，他会凑到我的旁边问这问那，开始对我的手机好奇，对我的电脑好奇，对我联系的朋友好奇，对我所有所有的一切好奇，我拉着他他会害羞，他会听除了让他去医院或者凡事因为呵呵家里花钱的之外的建议，周末的时候经常会接到他都电话，短短几句就会挂断，我想那时候我并未真正体会他的爱！

      五年前我的父亲走了，其实走的不匆忙，我请了假，我也做好了准备，我像一个父亲，带着小马扎带他去离医院一千米的公园散步，带他吃故乡的牛肉面，带他看商场门口的秦腔，洗脸洗脚，看着他睡着，我做了所有的好梦，幻想所有的奇迹，祈求了所有的神灵，他还是走了，我慢慢的量了量父亲跟我的手，偷偷比了我们的身高，试了试父亲的帽子，搂着他睡醒。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这一辈子知足，他什么也不怕，他也不遗憾，他什么也能放下，唯有想看看我结婚的样子。

  父亲走后，我没有掉一滴泪，我也没有哭一声，我知道我失去的是一个如我生命般重要的人，赛涅卡说过：“我们何必为了一个生命的片段而哭泣，我们整个生命都催人泪下！”

                    （三）孩子

          我的末初，爷爷走后，我成了一个父亲，爸爸没有经历过产房漫长的等待，没有来的急收拾好你的小房间，甚至爸爸连你的名字没有来的及起。而你着急的见到了爸爸妈妈。

        我的末初，爸爸害怕你不会像正常孩子一样说话，不会像正常孩子一样行走，不会想正常孩子一样表达，早产的你多么的顽强与健康，爸爸仍然清晰的记得，你从保温箱里抱出来，黑黢黢的样子，看着你爸爸都不敢碰你，爸爸白天上班，晚上在隔离病房等着给你换奶的十五个日日夜夜仿佛就在昨天，你心疼你的爸爸妈妈，你乖乖的睡觉，乖乖的长大，从不哭泣。

我的末初，你一岁的时候爸爸这样写到：看着你出生、看着你第一次睁眼、看着你尝试吮吸、看着你从静静的躺着到翻身、自己爬行、站立、会表达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专属的动作和语言、每一次上班时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每一次下班后迫不及待的进门寻找你藏匿的房间，你慢慢学会生气，会表达自己的不愉快，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一点点变化，这一切的一切，爸爸只为见证你成长的点点滴滴，只愿你有一个美好的记忆，只愿你的眼中充满感激和关怀，充满爱和希望，不忘初心！

  我的末初，你今年已经3岁，的确，你只是凭借我而来，却并不属于我，你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鲜活的体验，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坚定的、无条件的爱，但绝不以爱的名义把你束缚。

    我的末初，爸爸爱你，爱你的头发，爱你的小手，爱你生气，爱你哭闹，爱你所有所有的样子，有时候爸爸会因为你做错事打你，每次你哭着扑向爸爸的时候，爸爸觉得心疼，可即使是那样，当你好奇的触碰插座，好奇暖壶的时候，爸爸仍然会打你，爸爸告诉会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所有远离危险时刻。

  我的末初，爸爸喜欢给你洗澡，喜欢搂着你睡，爸爸喜欢看你蹬被子的样子，爸爸总是喜欢亲你，喜欢关于你的一切，爸爸拿着你小时候的衣服，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每次跟你分开后爸爸总会翻你以前的照片，我想这辈子我做不了一个深沉的父亲。

    我的末初，爸爸希望你长大，又怕你长大，爸爸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参与你的成长，为了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爸爸不求你完美，不用替我争脸，不用为我传宗接代，更不用帮我养老。只要你健康存在，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走一遍，让我有机会与他同行一段。

我的末初，爸爸给了你生命，更想给你我的灵魂！

                            （偶像）

    我不追星，但是我有自己的偶像，跟所有的八零后一样，我们的这一代人都比较坚韧，从未放弃，1.27日凌晨四时三十三分，我的主任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科比直升机遇难。当时我觉得这不可能，我打开所有的体育的新闻频道，nba官网，去否定这个事实，那一夜我从新整理了我手机里关于科比的照片及我的球衣，我发了一个动态，“”沉痛缅怀，凌晨四点，你带走了我的青春！”

        我承认我也会喜欢青春靓丽的明星，我喜欢那些演绎精湛的艺术家，因为这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我不追星，而科比是所有我成长的精神领袖，初中第一次偶尔看到他的海报，第一次从电视看见他打球的样子，我知道，这个人一定会伴随我一生，他带给整个世界的不止篮球文化，激励了全世界喜欢他的球迷，高度的自律，坚韧的性格，追求极致的好胜心，他带给人们的精神影响远远大于死亡本身！

    我想关于自己喜欢二十多年得篮球来说，遗憾的是没有去现场看过一场你的比赛，没有一次接触你的机会，没有一件你签名得球衣或者你签名的球鞋，但我仍然想念你，正如科比夫人瓦妮莎说的：“请在那边照顾好你跟孩子，天堂的MVP是属于你的”

                            （职业）

      我说过我不迷信，我不相信牛鬼蛇神，但是我相信命运，我做了一个医生，一个足以让我骄傲一生的职业。

      我曾有好多次机会去做别的工作，当一个医药销售，一个司机，一个老师，一个任何可以养活自己的职业，但是我没有。生活的拮据，家庭的压力，身边朋友的成功，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你，我们都可以选择换条路走走，我依然没有。

    我爱她，爱社会赋予她挽救生命的意义，爱她让你明白生命的厚重与存在的意义。爱她给予你一身正气，爱她给予你满腔热忱，爱她给予你每一次生命消逝后灵魂的拷问。我不否认，有一部分人变得不纯粹，有一部分人失去了初心，有一部分人变得不在热爱这个职业，但我恳求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最初的信念，不要忘了父母的期盼，不要忘了做给孩子的榜样，更不要忘了给予那些深受疾病的患者活下去的精神支撑。

      上大学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说过，我棱角过于分明，我不圆滑，我承认我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生存，幸运的是我身边的人接纳了我，老师的帮助，朋友的照顾，有了可以并肩战斗的战友。

      今年的疫情来的有些突然，特殊的时期更加彰显了英勇的医护人员，我们的存在不止是为了这样的灾难，每一个平凡生命延续的背后，我们一直都在！

                            （活着）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今年的特殊可能百年一遇，但正是有了这样的存在，也考验了人性，验证了真正的善良和丑恶。

      个别患者及患者家属伤医弑医屡见不鲜，自己感染后疯狂的吐口水，恶意传播，肆意报复医护工作人员；个别领导干部拦截疫区口罩及防护用品，国家危难关头发国难财，邀功领赏，形式主义严重；基层干部麻痹大意，打着党员的旗号摆架子，充领导，打击报复村民，羞辱公民，鸡毛令箭。还有一些人乱贴封条，歧视外来人员，歧视一线抗疫人员及其家属。

        当然还有更多的普通人不配合防疫，辱骂工作人员，谩骂那些辛苦奔走的人们，为了自己的安全扔下老人孩子不管，说话躲你十米远的亲戚同事，总觉得别人的牺牲总是应该，自己的坐享其成也是合理。

      但是我们也不要忘记，坚强中国人民的战胜困难的决心，中央对武汉政府地震式的接管，那些最美的逆行者；医护人员、公安战警、环卫工人、快递员、厨师、运送货物的司机自己默默的在后方加班加点的后勤人员，我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我们的国家比任何时刻团结一心，我们的国家比任何时刻让人倍受鼓舞，你能看到治愈后给医生鞠躬的孩子，你能看到为支援武汉医务工作者敬礼开道的警察，你能看到八九十岁老人倾尽所有的捐赠，你能看到为了母亲照顾奶奶的外孙，你还能看到所有那些为疫情战斗的人员家属的支持与感动。

          当然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个个为了疫情失去的生命，抗疫一线的医生，孩子的母亲，女人的丈夫，科学家，艺术家，警察，党员干部，等等，愿我们铭记所有的痛楚与不幸，打起精神，战胜困难。

      最后，我再次恳请，那些大言不惭的说医院生意好，说我给你钱你就应该给我治好病，说护士你就是个打针伺候人的人，还有那些不尊重职业的医护人员，辱骂医护人员的人们，我劝你善良，我劝你积德，我劝你承担后果，劝你不在阴暗！

                                                  202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