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读书笔记
《海底两万里》是法国作家凡尔纳的代表作,是著名的“凡尔纳三部曲”的第二部,另外两部是《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和《神秘岛》。这本书讲述了“我”和尼摩船长一同驾驶“鹦鹉螺号”,10个月中穿越海底两万里,遍游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大西洋等地,经历了种种冒险,见识各种奇观的故事。
凡尔纳出生于法国港口城市南特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起初遵循父亲意愿攻读法学,但毕业后凭借《气球上的五星期》出名,接着出版了系列小说,组成了“奇异旅行系列”,包括《海底两万里》《环游地球八十天》等。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统计,凡尔纳是世界上被翻译作品第二多的作家,第一多是阿加莎·克里斯蒂,英国女侦探小说家、剧作家,三大推理文学宗师之一。她写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和《无人生还》等很多小说都很好看。我们现在看这本书,觉得就是一个单纯的探险故事。把时间往前面移一百五十年,潜艇之类的都没有,那时候这本书才是一个真正的科幻故事,后来这个科幻变成了现实。所以,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潜艇,就是以《海底两万里》中潜艇的名字“鹦鹉螺号”命名的。
01
这本书的内容很好玩。前面6个章节,作者说不断有船只在海上遭到攻击。于是“我”应邀登上林肯号,出海追击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物。在海上航行了一阵之后,林肯号终于遇上了怪物,我们决定主动出击,却被怪物弄得人仰船翻。“我”落入水中,误打误撞爬上了一艘潜艇。没想到,所谓的怪物,就是这艘潜艇。接着,几个壮汉突然从潜艇里面冒出来,将“我”关进潜艇中的密室。幸好,“我”还有两个患难狱友,一个是有着古怪名字的仆人贡协议,另一位是林肯号上的叉鱼能手尼德·兰。
被关了几天之后,我们终于见到尼摩船长。他主动邀请“我”同游海底世界,但作为交换条件,“我”将永远不能回到岸上。尼摩船长带“我”参观了鹦鹉螺号。尼摩船长是个天才工程师,鹦鹉螺号就是他设计的。而且他还特别有品味,会弹管风琴,又博览群书。
“我”留在了潜艇上。他们吃的是海龟肉、海豚肝和用鲸鱼奶做成的奶油;穿的衣料来自贝壳类动物的足丝;松软的床垫是用海藻制成的;鲸须可以当蘸水笔,墨鱼汁收集起来就成了墨水;潜艇照明和动力全都依靠电力。在现实世界中,电灯的普及使用是19世纪70年代的事。
凡尔纳运用想象力和科学知识构建起了一个自给自足的海底小世界,让后世的科学家、发明家们非常向往。鹦鹉螺号的生活惬意舒适,但广袤的海底世界一直在拨动“我”的好奇心。后来,尼摩船长邀请“我”去海底森林打猎。我们穿上潜水服,背上储气瓶,行走在海底平原的细沙上,成群结队的鱼儿替代了狮子老虎,色彩缤纷的珊瑚装点着海底森林,我们一路走马观花,一直走到幽暗的海底大峡谷深处。
在第一次和海底世界有了亲密接触之后,海上风平浪静了一阵子。可是有一天,尼摩船长二话不说又把我们几个人关了一夜。“我”有满肚子的疑问还来不及得到解答,就被叫去照顾潜艇里受伤的水手。水手最终伤重不治,悲痛的船长要举行海底葬礼,“我”由此见识到了珊瑚王国。在隐秘的珊瑚森林中有一片墓地,矗立在坟头的十字架是天然长成的珊瑚,珊瑚虫还会慢慢把墓穴包裹起来,为死去的水手带来永恒的安宁,再也不会受到世人和鲨鱼的打扰。
这次的损兵折将让所有人的情绪降到谷底,尼摩船长有了新提议:既然到了锡兰岛海域,就去参观一下采珠场吧!一边参观,船长一边介绍了中国人养殖珍珠的方法:往软体动物的肉囊褶皱里放一小块玻璃或金属,软体动物就会在刺激下不断分泌珍珠质,包裹住颗粒物,形成珍珠。正这么说着话,一个暗影突然袭来,大家以为是鲨鱼,再定睛一瞧,原来是采珠人在辛勤工作。采珠人的工作条件极其恶劣,他们通常不穿戴任何防护设备就潜入海中,不仅耳朵和眼睛常常充血,还要提防鲨鱼的袭击,但他们得到的报酬却很少。
大家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发现手无寸铁的采珠人真的被鲨鱼盯上了。眼看那人就要丧命,船长挺身而出。这倒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感到船长十分憎恶人类,不成想这次却及时出手相救。他把采珠人安全送回小船上,还送给他一小袋珍珠。
鹦鹉螺号航行到了红海,“我”和船长探讨起红海这个名字的由来。《圣经·旧约》的故事《出埃及记》记载,相传,摩西带领以色列人逃出埃及,来到海边,他把耶和华赐予的手杖伸向大海,海水立刻自动分开,退出一条通道让以色列人通过,法老军队急忙追入海底,摩西等以色列人上岸后再次伸出神杖祈祷,海水重新合拢,法老这边全军覆没,鲜血染红了海水。红海由此得名。这当然只是传说故事。尼摩船长还提到正在开凿的苏伊士运河,早在古埃及时代,法老就下令开凿了运河,但多次废弃。苏伊士运河最终在1869年竣工,联通了红海和地中海。
然而,鹦鹉螺号此时此刻还无法取道苏伊士运河。尼摩船长告诉“我”只需两天就可以从红海穿越到地中海,这怎么可能做到呢?满腹狐疑的“我”跟随船长进入驾驶舱。船长亲自掌舵,在深海岩壁上找到了一个由虾兵蟹将把守的洞口,鹦鹉螺号义无反顾地冲进黝黑的长廊,再从洞口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地中海。到了20世纪,人造海底隧道成为了现实,像英法海底隧道不仅能通汽车,还能通火车。
鹦鹉螺号进入地中海后,思乡心切的“我”动了逃跑的念头,叉鱼能手尼德·兰也一个劲地撺掇,我们定下计划,等到晚上就偷偷乘小艇离开。“我”忐忑不安地等待时机成熟,内心仍有一丝遗憾和不舍,因为“我”再也无法继续这奇妙的海底之旅了。约定的时间一点点逼近,船长却冷不丁跑来邀请“我”去打捞维哥湾的宝藏。维哥湾位于西班牙西北部,1702年,英国和荷兰的联合舰队在那里击败法国和西班牙联军,并且击沉了刚从美洲归来的西班牙珍宝船队,大量白银沉入海底,成了现代寻宝者的探险胜地。“我”由此知道了尼摩船长巨额财富的来源。
逃跑不成的“我”继续海底之旅,又见到了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最早在他的《对话录》里提到,大西洋上本来有块大陆,那就是亚特兰蒂斯,但洪水和地震在一夜之间使这个富有、强大的国家沉入海底。这到底是传说故事还是确有其事,直到今天也没有定论。
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潜艇搁浅南极,在氧气即将耗尽命悬一线的时候,从冰窟中逃生;接着巨型章鱼又缠住了潜艇螺旋桨,一名水手在和怪兽的搏斗中不幸牺牲;当众人还没从痛失同伴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时,尼摩船长又做出了冒险的决定,他要追击一艘军舰。到这里,“我”心中的几个谜团终于解开了:原来“我”最早乘坐的林肯号是被鹦鹉螺号故意撞沉的;“我”那天之所以又被关起来,是因为尼摩船长准备发起新一轮攻击,他担心“我”会碍事;尼摩船长一直待在潜艇中,一方面是为了避世,另一方面则是以潜艇为武器报复世人。“我”眼看着鹦鹉螺号撞沉战舰,船上所有人命丧海底,感到心灰意冷,决心离开,潜艇却在此时碰上了挪威海域的大漩涡,幸好“我”和贡协议、尼德·兰乘坐的小艇及时脱离了潜艇。在剧烈的颠簸中,“我”一头撞晕过去。
当“我”醒来时,已身处渔家小木屋,两万里海底之旅就此结束,陪伴“我”完成这段奇妙之旅的尼摩船长和鹦鹉螺号则生死未卜。船长是存心把潜艇引入大漩涡的吗?他是生无可恋了吗?还有,船长所做的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所有秘密随着鹦鹉螺号沉入了海底。
02
罗兰·巴特在他的著作《神话学》中说:“凡尔纳营造了一个封闭的宇宙,有其独立的时间、空间和存在原则。他不断地完善这个世界,充实这个世界,就像荷兰派画家,事无巨细地画出所有细节,摆上人类的发明和设备。”该怎么理解这段话呢?
简单来说,以凡尔纳为代表的科幻小说鼻祖们,在他们的文本中创造了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比如,在《海底两万里》中,“造物主”凡尔纳构建起鹦鹉螺号这个迷你世界,再往里面填塞各种衣食住行的元素,甚至建立起独特的审美规范。凡尔纳让这个世界在文本中栩栩如生,真实可信得让读者愿意生活在其中。不同学科对这个过程有不同的定义和说法,但是也都大同小异。自给自足的世界一直都是我们人类的共同精神家园。比如我们的魏晋风骨,隐士情怀,“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凡尔纳是一位具有很高科学素养的预言家。在他身处的时代,他积极赞美和拥抱科技的进步,大体上相信人们可以利用科技的力量来征服自然,并且能够到达更远、更深的未知地域。比如,可以挖通苏伊士运河,改变了地球原先的结构,可以驱使电能为人类生活带来诸多便利。他认为,科技助长了我们的自信心,也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必将为我们插上自由的翅膀。在凡尔纳很多乐观的描述中,人类解放看似指日可待。但我们同时也应该看到,在另一些段落中,凡尔纳对科技的力量也并非一味地盲目推崇,他也会反思科技进步和环保之间的冲突,比如小说中提到人类毫无节制地捕捞海鲜,尼摩船长也曾大肆开采海下煤矿。当时的人们面对浩瀚无垠的大海,天真地以为会有取之不竭的资源,凡尔纳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类社会的隐忧,书中的巨型章鱼可以看作一种象征符号——当人类攫取过多时,大自然会给出致命一击,让人类明白自己的渺小和不自量力。
到了21世纪,凡尔纳的忧虑的确得到了印证,海产资源也渐渐面临枯竭,人们又将目光转向了外太空。然而,凡尔纳生活在19世纪,时代总基调是科技昌明、无往不利,凡尔纳在小说中不刻意回避不和谐音的出现,多半是出于文学写作者的直觉。基于人性的反思大大加深了《海底两万里》的思维宽度。
03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我们和国外的区别。
我们神话故事里面有很多自力更生的故事,人定胜天的故事,比如女蜗补天,后羿射日,共工怒触不周山、夸父追日,精卫填海等等。关于火的来源,我们钻木取火。那时候,我们一直都是有文化自信的。
到了后来越发展,特别是宋元明清之后,越来越不讲究这些了。国民们慢慢的开始把中心转移到求田问舍,声色犬马,开始追求自己个人的小利益,开始逐渐平庸世故,甚至说庸俗。不仅自己蠢,还不想努力,就想着不劳而获,占人家便宜,小事不想做,大事做不了,一天到晚就想着满足口腹情色之欲之类。这些思想在明清小说里面体现得非常明显,你可以说他们是世情小说,但确实越来越不堪,一个个蝇营狗苟,讲究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一群可怜而又可恨的蝼蚁。唯一能够约束人的,只剩下一个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的“因果报应”了。
闲话少叙。我们的那些类似小说里面,所想象的那些武器,都是经过一种“奇技淫巧”加工出来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内在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主角和作者都不关心。我们更多关心的是,谁和谁谈恋爱了,谁又赚了多少钱,谁和谁关系不好,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谁和谁成了好朋友等等,最终是个大团圆的结局,然后皆大欢喜。
小时候看过一本老旧的闲书叫《八仙得道传》,里面有个情节是说,雷公、电母还有一干神仙在闲聊,说多年之后,电母要把电借给凡人来用,能千里传音,能令昼夜颠倒。那时候我们小乡村里面还很穷,是用煤油灯照明,通讯全靠喊。当时觉得这个想象真的是脑洞大开,令人神往。现在想想,这就是电话、手机和电灯嘛。
还有一本小说叫《荡寇志》,和《水浒传》正好相反,就是讲怎么干掉梁山一百零八将的故事。他那里面战争的打法是很现代的。比如,梁山来了个祖籍澳门的留学生叫做白瓦尔罕,被宋江尊称为白军师,抢了吴用的饭碗,为梁山制造了一堆奇门武器。其中有门奔雷车,相当于装甲战车,上面还装了“落匣连珠铳”,又像机关枪,又像火箭炮。还有一种“沉螺舟”,能够在水下航行,相当于潜水艇。白军师这么厉害,是怎么被打败的呢?是一位精通机关之术的中国才女刘慧娘,这位慧娘善造“飞天神雷”,相当于迫击炮加散弹炮。这些东西也很好玩。
西方信教的人多,文艺复兴之前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最开始他们认为普罗米修斯盗火,神赐予一切,掌握人的生死一切,人只能在神的控制下苟且偷生。但是后来不一样了,他们开始讲究科学,探究世界的本源,追求真理,出了很多优秀的哲学家,很多的科学家,很多的发明家,让真正的力量来源于知识,而不是来源于神。这个发展变化,和我们是有区别的。凡尔纳认为,一个人可以造出潜水艇,自由航行海底,与他眼中不正义的世界开战。在我们的小说里,真正的力量来源于神仙和世外高人,这一点和西方文艺复兴以前的那种力量来源比较像。比较悲哀的是,我们现在还是这样。看看那么多的小说电视剧,都是一个套路。比如主人公或者重要人物遭难了,一定有个大侠从天而降,主人公被打下悬崖了,就会到一个世外高人的洞府,然后修成绝世武功之类。
再比如侦探小说。西方的侦探小说,从《福尔摩斯》到阿加莎·克里斯蒂(就是前面说的翻译排名第一的那个女作家)的作品,基本上读者和作者是站在同一个平面上,拥有一样的线索,就看大家通过逻辑推理,谁能先发现犯罪的真凶。作者和读者是公平地用智力在较量。我们的侦探小说,像《包公案》《彭公案》《施公案》等,虽然也有智力推理的成分,但往往一到紧要关头,就要靠什么江湖大侠,神魔妖怪来推进情节了。这是观念的差别。
所以我特别欣赏五四运动,特别欣赏老一辈革命领导人,他们打破了那个旧世界,让那个已经一潭死水、无可救药的地方,重新拥有了一个复活的机会,一个新的发展机会,一种新的可能。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建立的一个新中国,确确实实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我想,到了现在,我们的教育工作者除了让孩子们把成绩提高之外,除了让大家有一个谋生的手艺之外,除了教大家赚钱之外,还应该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责任,就是让每一个人有“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能自由的生活,发挥自己的长处,挺直腰杆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