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月亮与六便士》摘录6

Answer 1

二十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喜欢夜里来这里休闲放松，可见他是一个本性难移的家伙，这正是他个性的体现。

他专心下棋的姿态，给我一种错觉——他的身体里似乎蕴含着一种非凡的力量。

他笑了笑，眼睛里闪闪发光。

“不是因为善良仁慈，”我的语气忽然变冷了，“你的肚子饿不饿，和我才没有关系呢。”他的眼睛又闪闪发亮起来。

二十一

我的余光注意到，他时不时看我一下，但是我没有搭理他。我决定保持沉默，非逼他自己先开口不可。

我对他本人是那么感兴趣。这种遗憾就仿佛是读一篇精彩的残卷，令你天天惦记着后续的内容。总之，他给我的总体感觉有矛盾之处。一方面，这个人一直在与种种艰难困苦抗争，生活得很辛苦；另一方面，对于大部分人来讲，这些事情可谓极其痛苦了，但是在他眼里却不怎么苦。

比起躺在安乐椅上逍遥，他反而更喜欢坐在硬靠背椅上。他的食欲很好，但他不怎么关心食物，或许对他来说只要吃的东西能够缓解饥饿就行了。

他不觉得忍饥受冻是一种苦难。比起物质生活的享受，他更注重精神世界的完满。可以说，他的世界里精神生活占据了全部，你不得不被他感动。

尽管日子过得艰难，但他从未放弃过对艺术的热爱。他一直都在练习画画，刚开始他总是去画室画，后来他就不再去了，只一个人在屋子里默默地画着。

在我看来，他画画就像是在给那张画布赋予自己的强烈个性。当他沉浸在绘画的过程中时，他会忘记周遭的一切事物。等到绘画结束——我不是指画完一幅画，而是指他的创作激情燃尽之后，他就不再关心这幅画本身了。对他来说，他的画只是抒发心灵的工具而已。

我曾经想过，置身于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被烟波浩渺的大海包围，与世隔绝。我栖居在幽静的山谷中，树木郁郁苍苍，脚下溪流潺潺，我过着悠闲宁静的生活。如果我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我就能追逐到心中渴求的事物了。

“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再回想了，我要抓住现在，只有现在才是永恒的。”

你来到巴黎之后，谈过恋爱吗？”“我没这个时间。要知道，生命太短暂了，恋爱和艺术，我无暇同时顾及。”

二十二

她是个善良单纯的人，虽然很少说话。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但那也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性格内向才不愿吐露。

他立刻低下了头，噘起嘴来，像是个挨骂的孩子般可怜地望着我，请求我给予帮助。但我被他的神态逗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判断一个人的画画水平？”戴尔克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标准只有一个——只要出了名就是画得好。”“功利！”戴尔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