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回不去的过去，到不了未来。

Answer 1

      1

　　那天，我去医院了，持续的低热以及身上不明原因长出的疱疹，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

　　来到医院挂号、抽血、化验，经过了一系列的流程，最终我拿着报告单站在医生的面前。那个时候的我就感觉自己跟一个犯人一样，在等待着法官的判决。

　　等到过程中，我隐约看到了那个铁面无私的法官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同情，随后这位法官开口了，判处我的罪名是:HIV阳性。

　　听到这个结果，我反而从最初的紧张与恐惧，变成了释怀的轻快。

　　因为这样的结局，是我早有所料的。早在半年前，我做了那件事后，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2

　　也许这是天意，也许是我上辈子亏欠她太多，多到今生今世，需要我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算算，我跟她分手也快一年了，想不到那天晚上我再次邂逅了她。

　　那是一条漆黑的巷子，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男人压在角落意图凌辱。她那惊恐而又无助的叫声，仿佛能使任何一个男人心碎。

　　我见看了她，她也远远见到了我。

　　或许是内心的愧疚感在作祟，她见到我后，意外的没有向我发出求助。

　　这个狠心伤害了我的女人，我本该恨她入骨，可是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我又何忍弃她于不顾？

　　于是我走近，抬脚，踢向了那个正疯狂撕扯她衣服的男子。而就是那一脚，宣判了我命运最终的结果。

　　慌乱中，我被人打倒了，我的意识在他们疯狂的殴打下，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我隐约记得，有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尖刀，在他自己手掌上割了一刀，狞笑着将那把沾满他自己鲜血的刀子，刺入了我的手臂。

　　3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是躺在医院病床上了。医生告诉我，我是因为头部受到严重创伤，加上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昏迷，而送我进来的，是一名年轻女子。

　　那时我以为是她，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是，事发当晚，她便买了末班车的车票离开了这座城市。

　　那次我在医院住了十天便出院了，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并没有影响我对生活的热爱。直到那天，我得知自己竟患了不治之症，我才发现，原来生命是那么渺小，我曾经所坚持的生活，在死亡的面前，竟显得如此无足轻重。

　　人生，也许真的只是走个过场。

　　从那时起，我开始不再坚持对错，不再执着未来。

　　我辞掉了工作，肆意挥霍金钱，尽情寻欢作乐。酒吧、娱乐会所等成为了我最常出入的地方。

　　在那段时间里，我感觉到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快意。

　　人累死累活的赚钱，不就是为了最后的享受吗？我余生既已不长，何不将以后该享受的在此刻一并享受完。我这么想。然而世事不尽人意，我以前的积蓄不多，如此巨额的消费持续不了几天，便掏空了我的钱包。我开始慌了，我的生命尚未没走到尽头，享乐怎能就此结束？于是我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一定要拿到钱，就算去偷去抢，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我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我的第一个下手对象是一个女孩，她还是那么的年轻，也是那么的美丽。那晚我在城市无人的阴暗角落里四处徘徊，就这样突然遇见了她。

　　她看起来并不富裕，我本不该对她下手的，但那时的我早已失去了理智，竟然突破了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对她进行了抢劫。甚至，我对她实施了侵犯。

　　事后，我逼她服下一颗药丸，谎称是致命的毒药，每个星期都需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亡。

　　她似乎信以为真，之后的几天，我果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警方要追捕我的风声。

　　自那以后，我变本加厉，隔三差五便以解药要挟她，让她满足我心中的淫欲。

　　渐渐的，我爱上了那种感觉，那种强迫别人的感觉。只有让别人难过，我心里才会好受。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意识到，我堕落了，我彻底沦为了黑暗深渊的恶魔，无法自拔！

　　4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概过了两个月，我突然发现，那如附骨之疽般缠在我身上的疱疹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连本来日渐消瘦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回复了原来的体重。

　　那一刻我慌了神，惊喜交集，当即去了医院。在拿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我激动不已。

　　原来程阳性的报告单竟然变成了阴性！

　　那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怀疑是不是医院故意做的手脚，然而往后接连三周的检查结果显示阴性，我才敢确定，我的病真的好了。

　　我从医院出来后，心情大好，突然想起了她，便想找她出来聊聊天，喝喝奶茶，于是，我拨了她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她却告诉我，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当时我还不明白，直到后来，我去到她的住所看到她之后，我才发现，她原来真的病得很严重。

　　她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在发着高烧。

　　见到我后，她目光复杂的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

　　后来我注意到在她床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检查报告，其中一行写着:HIV阳性。

　　那一刻，我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她感染了。

　　5

　　我离开了她所租住的房间后径直回了自己的住所。在后来的几日里，我的心情很不好，终日以烟酒为伴，闭门不出。

　　因为长期没有工作，我依靠着一次次从她身上压榨夺取而来的钱，也早已用了个七七八八，那几日的烟酒生活下来，我不名一文。

　　所以，我不得不出去找钱了。

　　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得以从鬼门关走回来，我本该悬崖勒马，重新做人，但在那段时间里，我早已习惯了不劳而获，再也无法像以前般兢兢业业的为一份工作付出了。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第二个下手对象。

　　那晚夜黑风高，黑沉沉的乌云就像压在我的心头一般，压印、沉闷，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不再多想。

　　因为，我的猎物来了。

　　那是一个开着三轮车的老人，他每天早上都会从乡下拉着一车自种的瓜果到市里来贩卖，直到深夜卖完才会回家。

　　我守在一个他必经的坡顶上，身旁准备了一根长而粗的乔木，待他靠近后，我便将乔木扔了出去，拦住了他的去路，随后拿着刀子冲出去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他把钱叫出来 ，不然我就砍死他。

　　老人被我穷凶极恶的样子吓坏了，随后却向我哭道，这是救命的钱 ，我不能给你。

　　当时我听到“救命的钱”，心里一软，就想这样放了他，然而恰好那时远处有一道亮光射来，然后我看到一辆汽车向我所在之处迅速驶来。我一下慌了神，以为是对方找来的救援。我心虚过后，反而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对老人进行了搜身，结果却意外的搜出了一万多块钱。

　　那时我还奇怪，他一个老头，怎么随身携带那么多钱，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用来给老伴治病的钱。那时，他老伴得了重病正躺在医院里，他日夜操劳，终于凑够了手术费，结果却被我夺了去，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我当时将那一万多块钱一股脑全都放进自己口袋，最后还忍不住踢了老人一脚，将他踢下了车，才迅速逃离。自那以后的第三天，我去医院复查时，突然听到一间病房里传出来悲惨的哭泣声，我忍不住好奇，便走近看了一眼，发现却哭泣的是那晚被我抢劫的老人，在他面前的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老太太一动不动，已经离开了人世。

　　在那一瞬间，我心中的某个地方忽然痛了一下。

　　6

　　在往后的几天里，警方开始调查那件案子。因为那晚我是戴着头套作案，事后又将作案工具及作案时所穿衣物一并销毁，所以警方并没有查到我的头上。

　　但我知道，纸包不住火，终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于是，我决定离开。

　　我不敢坐班车或动车，因为我知道一但自己在这种公共场所露面，就极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来，所以当晚我花了大价钱，直接租一辆出租车往邻市而去。

　　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竟然出卖了我。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向警方发送了报警信息。当我下车后没走多远，便被赶来的警察团团围住。

　　我不甘愿就此束手就擒，于是我抽出了一直隐藏在自己身上的水果刀，想要夹持一个警察做人质，但是我没有成功，旁边的警察朝我开了一枪。

　　那一枪打在我的胸口离心脏一寸的位置上，我当场晕了过去。

　　我本该就此死去的，但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后来又被人救活了。

　　救我的人是美国医学界的博士，他从医院获得了我的资料，得知我从获取HIV病毒到病毒消失的事情，所以特地向中国政府申请，将我作为突破HIV病毒的研究对象。

　　这是可以造福全人类的实验，又兼我当时是戴罪之身，该判死刑，所以，政府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他将我治好，带我进了实验室。

　　在那段日子里，我被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着，生不如死。

　　我曾试图逃跑，却发现警方早已派了人在实验室外严密把守着，我根本插翅难飞。

　　后来，他终于研究出了结果。

　　原来我能消除感染并非偶然，而是因为我异于常人的体质。

　　我的细胞很特殊，对HIV病毒说是一种介质，它能由此进入，也可以由此而离开。

　　得知这个结果，他颓然放弃，因为在治疗HIV病毒中，他这个实验毫无意义。

　　在实验期间，他曾几度为我植入了HIV病毒，然而他不知道，这个病毒在对于后来得知结果的我而言，是一个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重大因素。

　　实验结束的那一天，他拿着自己的报告结果坐在的床边不住叹息，全然忘记了对我的防备。也许，他也想不到一个四肢被束缚的人，会对他造成威胁吧。

　　那时我用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手掌，将那带有HIV病毒的鲜血染到了指甲上，然后趁他不备，狠狠抓在他的手臂上。

　　那一抓，我奋进了全力，指甲瞬间刺破他的皮肤进入了肉里。等他察觉过来，已经晚了，我身上携带的HIV病毒早已随着血液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发了疯般掐住我的脖子，要求我给他换回去。我笑着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我的吩咐，我就帮他把病毒转移，否则我就咬舌自尽。一个死人，恐怕是无法承载HIV的转移了。

　　我的一番话唬住了他，他果然不敢造次了，虽然我咬断舌头不一定立死，但他似乎不敢行这个险。

　　所以，他答应了我的条件。

　　当晚，他按照我的意思，以带我去他们在中国设立的研究所为名，将我从重重防卫下带了出去。然而我却并没有按照约定把病毒从他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而是找机会把他杀了。

　　7

　　博士的死很快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不久后，他们查出凶手是我，于是再度对我进行了追捕。

　　我开始了持续三天的大逃亡。

　　逃跑途中，我不敢再坐出租车，而是挑选一些偏僻的小路，徒步逃往乡下。

　　那天晚上，我逃经一片树林，由于连日的奔逃，我饥渴交迫，终于不支倒下。

　　然而，上天似乎总是眷顾着我，我虽昏迷过去，却并没有因此而被警察追上，而是被一对晚归庄稼夫妇所救。他们将我带回了家，熬了一些粥水给我我喝，然后问起我的来历。

　　我谎称自己是来寻亲的，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迷了路。他们听后并没有怀疑我话中真假，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惜好景不长的是，那晚我们一起在客厅看电视时，电视上忽然播报了一则新闻，所述的是我杀害那个美国博士后逃无踪影的事情，上面附有我的照片及五万块钱的悬赏金额。

　　在看到那则新闻的时候，我发现那对夫妻的脸色瞬间变了，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偷偷朝我看了一眼，又连忙转过头去。

　　那庄稼汉子故作认不出我，与一旁的妻子说着这世道真危险之类的话，然后还向我提醒了一声，叫我出门在外，更应该小心在意。

　　我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消除我的疑虑，让我以为他们还没发现自己杀人凶手的身份。

　　那晚，他们安排我在房间，他们夫妻俩以及他们那个七岁多一点的孩子却一起睡在了客厅。

　　他们家除了我睡的卧房，分明还有两间客房，却放着房间不睡，跑到了客厅，他们如此怪异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怀疑，我猜他们如此做法，只是为了半夜趁我熟睡之时偷偷离开，然后向警方报警。

　　我猜测得并没有错，那晚他们并没有睡觉。在半夜时分，他们悄悄起身，带着他们的儿子偷偷往们口挪去。

　　我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见到他们想逃，便拿出随身带着的水果刀负在身后，走了出去。

　　他们见到我突然出来，瞬间便慌了。

　　我没有立马差穿他们的意图，而是若无其事的假装起来喝水，然后借故问他们茶水所在之地慢慢向他们走进，最后我趁他们不备，猛的亮出拿在手里的刀子，将他们一一捅死。

　　连到他们不到八岁的孩子，也死在了我的刀下。

　　事后我正要离开，不经意回头，忽然发现他们原来躺着的地铺上放着两台手机，看到那两台手机，我突然想到，原来他们只是想逃命，并没有想过要报警抓我。

　　那时，我悔恨不已，但错已铸成，人死不能复生，这份罪业，我只能选择默默地承受。

　　8

　　第二天，我突然收到了她的短信，她告诉我，她快不行了。那时的我很震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因为我知道，HIV病毒只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让人在失去免疫力的情况下，被其它病毒慢慢侵蚀而死。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她被感染不过两个月，为何却说不行了？

　　我想问她，但是我没有机会，因为警察来了。

　　我被警察带走，三天后开庭，我供认不讳，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最终，我毫无意外地被判了死刑。

　　我向警方申请，我想再见她一面。

　　警方同意了，为了防我逃跑，他们特地派了两个警察在我身边监视这我。

　　在两个警察的带领下，我去了她所在的医院。

　　还是那家医院，还是那样的病床，也还是那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我见到她时，她面色苍白，美丽的脸庞早已被病魔折磨得憔悴不堪。

　　她见到了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道，你来了。

　　9

　　人生处处充满意外，有时候意外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在我见到她之前，有个护士告诉我:“那天你负伤昏迷送你来医院的就是这个女孩子，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那时候我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猛然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六月酷暑，也有如三月寒冬一般。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选择待她好一点。

　　但是，没有如果。

　　医生告诉我，她在感染HIV之前，早已患上了绝症，是胃癌。因为HIV大肆破坏她的免疫力，导致了她病情的加剧，所以即便将她身上的HIV病毒转移到我身上，她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生命是如此脆弱，即使就在眼前，也无法将她它回，只能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在你面前消逝去。

　　那晚，她跟我说起了她跟我的往事。

　　原来，我们之间，也有往事。

　　她问我: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公交车站上，那时天正下着大雨，我跟你同在那里等车。我没有带伞，被随风刮进站台的雨水打湿了衣服，然后你看见了便主动走近我的身旁，用你手中的伞，为我遮住了风雨。”

        “我们等的不是同一路车，那时是你先上的车，你上车之前回头看着我，问我:你家离车站远不远。我说不是很远，然后你走了回来，把伞递给我，说:我家就在车站附近，用不上伞。”

　　“那时，我可是真的被你感动了啊。”

　　“后来，我应聘了一家公司，刚巧当时你也来应聘，于是我们成为了同事。当时你也是刚进公司，明明还什么都不懂，却还是跟个老职员一样叨叨絮絮地来教我一些公司基础的操作，其实有好几次你都教错了，只是我没有跟你说破而已。”

　　说到这里，她满脸笑意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几许柔情、几许眷恋。

　　她又跟我说:

　　“在公司的那段时间里，你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管自己有没有饭吃，你总是先关心着我会不会饿肚子，简直都跟我妈一样了。”

　　“虽然你没有车，但你却常常跟我挤公交车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再绕一个大圈子，赶公车回家。那时，你总是跟我说，你家离我家很近。但是傻瓜，其实我都知道的，我们住的地方相隔不止十公里呢。”

　　当时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脸，她脸上洋溢着的微笑，是那么的满足，却深深刺痛着我的心。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她跟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公司组织我们去春游，在野外，我被毒蛇咬伤了，你不顾一切的用嘴帮我吸出蛇毒，当时，我的伤口可是在脚上呢。”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

　　“还有一次，我在路上低头玩手机，不小心被一个骑摩托车的给撞了，当时你也在我身边，你二话不说，拉着那个人就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抱着我就往医院跑。当时我们离医院可是有四百多米的距离啊！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力气。医生帮我检查之后，说我只是崴了脚，正位后搽点药，回去休养几天就好了。反倒是被你揍的那个倒霉蛋，听说他在医院躺了十几天才出来呢，好在他没有来找你要医药费，不然啊，那个月你可就得吃白饭了。”

　　她摸着我的脸，满是心疼地对我说:“只可惜，自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了。我听说你出了车祸，还以为你死了，害我哭了整整三天。还好老天保佑，你没死，让我们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再次相遇……”

　　“那晚我见到你，一眼便认出了你，但是我没敢相认。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你手臂上的那道疤痕时，我才敢确定，真的是你，那道疤痕就是那次我被车撞倒，你为我跟人打架时留下的伤……”

　　“也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没有我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也活下去……”

　　10

　　那晚，她走了。她不知道，我早已被判了死刑，再也无法代替她活下去了。

　　她走后的第二天，我上了死刑台。

　　“行刑！”

　　我听到执行死刑的警官话音冰冷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一声冰冷的枪声传来，结束了我短暂的一生。

　　11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选择好好待她。

　　只是，没有如果。

　　人生，就像一场坐在列车上的旅行，沿途的风景很美，但我们无法驻足观赏，唯有留念追忆。

　　我的生命不论好坏，不计是非，至少曾经有过她，足矣，此生无憾。

　　弥留之际，我仿佛又见到了她，见到她在微笑着向我招手。

　　于是，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