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如何评价方先觉?

Answer 1

如何评价方先觉？首先，评价方先觉需要辨析哪些史料是真实的，哪些是伪造的，以及哪些人在说谎，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当年质疑方先觉的军政大员大有人在，徐永昌就是其中之一。在考证历史的过程中，质疑是正常的。然而，有些人武断地给质疑方先觉的人贴标签，这不是研究历史的态度。我本人对方先觉不评论，但徐永昌当年的想法值得引起大家的思考。

以下是邓野老师的论文内容：衡阳之役与当时中国的政治走向有着直接关系。为此，方先觉作为是役主将，其投敌与否也就不是孤立的个人行为。事件发生后，蒋介石裁决该案的着眼点始终不在问题本身。重庆统帅部很快掌握方先觉降敌的证据，但被蒋断然否决。当方氏投敌案与政治发生牵扯时，问题本身被异化了，这种异化的产生及其过程，相当典型地体现了民国政治某些诡秘的运行规则。方先觉一案长期以来所以真假难辨，原因也在于此。

关于衡阳城陷之际，方先觉等六位守军最高将领集体署名，发致重庆统帅部的最后一电。据载，蒋介石于8月7日“下午三时突接空军电话，转报方先觉军长率同参谋长孙鸣玉、师长周庆祥、葛先才、容有略、饶少伟等来电称：‘人今晨由城北突入以后，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党国，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之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

方电正气凛然，视死如归，充分展现了中国传统中取义成仁的最高精神境界。由于电文极具宣传效果，当时即为各类媒体广为报道，后来则为台湾的相关史籍予以记载，成为抗战时期最为著名的绝命电之一。然而，笔者在翻阅各类材料过程中，发现该电的真实性存在诸多疑点。

首先，关于方电的出处。林蔚的电话通知不过是方电的第二道传递，侍从室又是怎样获悉方电的呢？《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记载：蒋于8月7日“下午三时突接空军电话，转报方先觉军长……等来电”。此即方电的出处。然而，这份绝命电，不过是通过两个电话口头相传而出，全部过程均无电稿。更令人费解的是，侍从室通知徐永昌时也未拿出空军的电话记录稿，仅由林蔚口述。这份从头至尾以口述方式而形成的“电话电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永远无法查证核实。

其次，关于方电的时间。侍从室于8月7日下午3时收到方电，但林蔚则亲口对徐永昌称方电为“阳戌电”，即8月7日傍晚7时至9时。然而时间的出入并非仅止于此。方电正式发布于重庆军委会8月9日的一则战讯，而该战讯则记载：“第十军军长方先觉七日晚十时来电报称……”方电至少有三个时间。时间上的出入留下了任意编造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方电本来就没有一个可靠的出处。

此外，关于方电的上报程序，方先觉于8月7日发自衡阳的电报均按通常程序发至军令部，唯独这份最后一电一反常规绕过军令部直发侍从室。正因为上报程序不符规范，因而徐疑为他人“代拟”。

综上所述，方电疑点甚多，不能自圆其说。据此，该电到底出自衡阳方先觉，还是侍从室的伪造？本文暂不结论，姑且存疑，留待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