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灭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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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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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家庭主妇,名叫哈娃,30 岁,住在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资助建造的一口井旁,这口井毗邻土路,且路将加兹尼省马利斯坦地区(Malistan, Ghazni)的塔尔哈克村与邻近省份连接起来。
2008 年秋天,是一个平常的下午,彼时哈娃正在抽水,一支由美国主导的多国联军护航队从乌鲁兹甘省(Uruzgan)开往加兹尼省首府加兹尼市时途经此地。
她向士兵们挥手;士兵把一个包裹扔进了她的怀里,作为回应。
护航队的卡车长队和武装车辆驶过后,哈娃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大声尖叫了起来。
35岁的农民哈比卜走过去,问她怎么了。“我听说,只要人一挪动,这玩意就会爆炸。” 哈娃说道:“快把这东西从我身边拿走。”
哈比卜把包裹拿到一个角落并打开了它,发现里面其实只是食物后,只分了一份给哈娃。
这食物包裹正是时任美国总统乔治·布什计划的一部分,计划旨在打击塔利班叛乱分子,以及在911袭击中致死将近3000美国人的基地组织。
小布什最初的说法是,美国将会打击基地组织,并推翻塔利班政府,因为后者在本国境内为前者举办训练营。
2003年5月,时任美国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Rumsfeld)在喀布尔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阿富汗的“主要战斗”已告结束。
不过,2009年1月小布什卸任时,驻阿富汗美军仍有约2万名。
美国在阿富汗的战事已拖拖拉拉进行了18 年之久。在这18年中,超过77.5万名美国士兵部署阿富汗,以打击塔利班和支持阿富汗民主建设。
美国及其盟友为建设阿富汗安全部队、重建支离破碎的机构、恢复饱受战祸的经济、创造男女平等的环境,提供了几十亿美元的援助。
2018年,盖洛普民意调查(Gallup poll)显示,十个阿富汗人有九个认为自己的生活质量很差,可以说是在“遭受磨难”(suffering)。
在另一项调查中,有47%的阿富汗女性表示,如果可以,她们将会离开阿富汗。每天有大约50名阿富汗人因战争而丧生。
扎尔梅·哈利尔扎德(Zalmay Khalilzad)是一名阿富汗出生的美国人,也是2001 年布什政府派往阿富汗的总统特使。
他召集阿富汗政界人士和社会名流组成临时政府,由哈米德·卡尔扎伊(Hamid Karzai)主持,任期为2001年到2004年。
“塔利班还没有准备好与其他组织分享权力。”
位于喀布尔的阿富汗美国大学的讲师奥马尔·萨德尔(Omar Sadr)说道:“塔利班领导人不愿参加波恩会议”。波恩会议就是阿富汗政界人士组成了临时政府的会议。
对于建设阿富汗的新民主,塔利班意兴阑珊,但许多其他实力都投入其中。新政府当中的许多人,都曾在1992年共产党政府(由苏联扶持)垮台后互相残杀。
在90年代的内战废墟之上,一个新阿富汗在冉冉升起;但主要政治人物却还是以前那帮人。
“美国的介入和新政治制度的建立,所带来的结果有好有坏,”前阿富汗驻法国大使萨马德 (France Omar Samad)说,“塔利班隶属组织发动顽固叛乱,且在巴基斯坦境内得到庇护,因此状况变得更加困难。”
政治面貌更新,军阀老旧不变
美国试图通过提高公众支持度,使新成立的阿富汗政府得以合法化。但是,正如大学讲师萨德尔所说,这一定程度上意味着美国中情局特工不得不贿赂军阀以示友好。
大学讲师萨德尔说:“阿富汗的制度被美国所摧毁。美国与军阀打交道,建立了一套包庇系统,用于恩庇军阀。”
一些有名的军阀支持新政府,并在其中担任不同职位:
阿富汗南部的普什图人古尔·阿格·夏尔扎伊(Gul Agha Sherzai);普什图宗教学者阿卜杜勒·拉苏尔·沙耶夫(Abdul Rasul Sayyaf),曾在喀布尔抗击苏联;塔吉克·阿塔· 穆罕默德·努尔(Tajik Atta Mohammad Noor);哈扎拉·穆罕默德·莫哈奇克(Hazara Mohammad Mohaqiq)、乌兹别克·拉希德·多斯图姆( Uzbek Rashid Dostum)、塔吉克·穆罕默德·卡西姆·法希姆(Tajik Mohammad Qassim Fahim),都是北部的反塔利班指挥官;以及西部的指挥官伊斯梅尔·克汉(Ismail Khan)。
这些军阀把自己同袍改造成了政党。
“现实就是,新的民事和军事机构正在组建中,军阀必须被纳入新的政治秩序,”萨马德(Samad)说,他现在是大西洋理事会的高级研究员。
“有的军阀在新秩序中起到了一定的建设性作用,而有的军阀则靠非法活动和贿赂保持影响力。”
举例来讲,伊斯梅尔·克汉(Ismail Khan)在赫拉特省(Herat)协助建立了基本制度。
阿塔·穆罕默德·诺尔(Atta Mohammad Noor),则创建了一个经济中心,并促进了与阿富汗北部邻国的贸易,而其人在阿国北部管理马扎里沙里夫(Mazar-e-Sharif)长达15年。
古尔·阿格·夏尔扎伊(Gul Agha Sherzai)则实现了其所在省份的经济繁荣,其人位于阿国东部的楠格哈尔(Nangarhar)。
“由于在没有问责的情况下,国际社会投入了数百万美元,国家建构的基础遭到了破坏,”大学讲师萨德尔说:“如果我们有国内财政收入,用于国家建构,那么阿富汗政府则有责可问。”
美国投入了大量资金来重建阿富汗,但对资金流向缺乏监督。2008年,美国国会设立了阿富汗重建特别监察长 (SIGAR),对美国投资阿富汗的资金进行独立而客观的监督。
2016年,SIGAR在报告中指出:
“美国与阿富汗军阀结盟,其中许多军阀背有战争罪,曾严重侵犯阿富汗同胞人权。由于中央政府孱弱,军阀不惧怕执法,因此逍遥法外。而美国向他们寻求帮助,去消灭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残党,只使得他们的庇护网络变得更加牢固。”
根据SIGAR的说法,因为腐败横行,使得美国在阿富汗的关键战略目标:建立行之有效的民族国家和政府机构的努力被严重破坏。SIGAR在给国会的报告中表示,2008年至2017年间,该国浪费的资金高达150亿美元。
“种族冲突变得更加复杂,种族间的紧张局势也变得显而易见。”萨德尔说,“权力的共享是基于民族和身份认同的。”
大学讲师萨德尔解释道,在阿富汗的历史进程中,基于民族的权力共享导致了受压迫种族群体的阶层阶层。长远来看,民族冲突已经走向政治化。
例如,穆罕默德·穆哈奇(Mohammad Mohaqiq)被视为哈扎拉(Hazara)族群的代表,而拉希德·杜苏姆(Rashid Dosutm) 则被视为乌兹别克族群的代表。
“种族部落间的紧张局势与对抗,不时被阿富汗国内各类团体断章取义,用来影响政治议程或者赢得政治、经济优势。”
萨马德说,“也被外部势力用来实现自己分而治之的统治目的,或作为地区竞争的工具。”
建立新的政治体系,就需要重建被军阀摧毁的制度。
1992年,苏联支持的共产党政权的垮台,也预示着阿富汗国家机构的瓦解。
美国推翻塔利班之后,涌入了大量援助,用以改革必不可少的政府和社会机构,此些机构早已凋敝,比如司法系统和媒体。
仅媒体的爆炸式增长就令人瞩目。阿富汗现在拥有至少175个FM广播电台,75个电视频道和数百种印刷出版物。
所有都来自美国和国际社会不同方式的支持。但是,阿富汗新的体制结构还远远谈不上完善。
“我们的政府不民主。”大学讲师萨德尔说,“政客不开明,他们并不尊重平等的公民权和个人权利。”
扎曼·艾哈迈迪(Zaman Ahmadi)是一名 40岁的阿富汗人,因撰写一篇还未发表的文章就被判入狱 20 年。
他受伪造亵渎罪指控,在狱中已服刑7年。尽管美国及其盟国已在阿富汗大量投资,用来确立和推动言论自由以及建立公正的司法制度。
当美国及其盟友忙于国家建构,阿富汗军阀和政客忙于搜刮自由流动资金以及薄弱的新生制度时,塔利班的叛乱活动并未消停,且还再焕新生。
2012年,英国广播公司报道了一份泄露的北约机密报告,其中指出,越来越多的阿富汗人正在转向支持塔利班。
“叛乱部分原因是地方对腐败和不公正的反应,部分原因是意识形态,部分原因是地区强国为实现战略目的而发起的代理人战争。”
大学讲师萨马德说,“ 塔利班就是利用了多年来悬而未决的缺陷、过失和不满。他们主要以农村为根据地,有时也受非法活动的助推,而且有外部势力提供资金。”
付出18年的战争与激进的努力,想在阿富汗建立一个安全民主的政府,结果却残留下一个不稳定的国家。因任用割据势力(即那些军阀)而制造的问题和解决的问题其实一样多。
民主制度脆弱不堪,且境地尴尬,不仅水土不服,还常常为精英和军阀的利益服务,而不是阿富汗的普通民众。
但是实现民主的潜力并未在所有阿富汗人身上丧失。
“公共知识分子有责任就政治问题进行辩论,”经常在电视辩论中发声的大学讲师萨德尔说:
“如果我们能够创造政治稳定,那么这个政治体制将有望成功。”
阿富汗安全部队
稳定是阿富汗民主运转的关键。从一开始,美国就用心打造阿富汗安全部队,以稳定局势并消灭塔利班。
在 9/11 袭击发生八天后,中央情报局官员将装有300万美金的三个纸箱带给了北方联盟(译者注-即抗塔利班统一战线)的指挥官。
正如中央情报局在2019年9月发布的推文中所说,“这笔钱将使北方联盟(NA)的指挥官能够支付部队的开支,并且说服其他部落加入其麾下,而不是与之对抗。”

阿富汗领土上最初的美国盟友——北方联盟,兵力近50,000人,最终构成了阿富汗安全部队最大的兵力来源。
同时,美国及盟国同意为352,000名安保人员提供资助,其中包括227,374名阿富汗国民军和124,626名阿富汗警察。
2005 年,美国国会设立了阿富汗安全力量基金会,用来训、武装以及维持阿富汗安全部队。
据SIGAR称,美国已拨款近826.7亿美元支援阿富汗的安全局势,占2002年以来美国对该国所有重建资金的62%。

“最初的决策是希望确保质量胜于数量,那军队就不至于很快战败。”
退役美国驻南亚军官杰森·克里斯·霍克(Jason Criss Howk)说,他2002年至2015年一直在阿富汗工作,“当着眼于建立更大规模的高质量队伍时,这似乎更说得通。”
根据SIGAR 的数据,截至2019年5月,阿富汗陆军和空军共有180,869名,以及 91,596 名阿富汗警察,比上一季度的目标人数少了近80,000人。
从2002年到2014年,新生的阿富汗安全部队经常与国际部队一起进入战场;但他们从未以独立部队身份作战。对阿富汗安全部队来说,这在2002-2014年期间基本只是练兵。
直到2014年,以美国为首的盟军才退回到训练角色,让阿富汗军队在战争中起带头作用。
“国家缺少一支现代化的军队,”退役的阿蒂古拉·阿米尔克希尔将军(Atiqullah Amirkhil)说“我们只有步行军,没有坦克师,没有强大的空军,也没有重型枪械。”
阿富汗部队领军作战时,人员伤亡数急剧上升。
因为死亡人数飙升得太高,阿富汗政府要求美国国防部对这此进行保密。
出人意料的是,阿富汗总统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在2018 年透露,该国在2014年至2018年的战争中损失了45,000名安保人员。
“我们的在役同袍有能力与任何敌人作战”,在加兹尼省阿富汗驻军基地,45岁的通讯负责人穆罕默德·哈迪(Mohammad Hadi)说,“但是种族歧视、现代设备匮乏、腐败和管理不善的情况太普遍了,甚至已经威胁到了阿富汗军队的存在。”

阿富汗安全部队通常是不移动的,只保护固定区域;与此同时,塔利班行踪不定,可以先打后撤。
因为不用守卫一个静止的目标,他们攻击起来要容易得多。叛乱分子可以在空袭或增援到来前,包围阿富汗的军事单位数日,随意发动袭击。

2017年,作为阿富汗特种部队四年发展计划的一部分,阿富汗政府成立了阿富汗国民军特种作战司令部(ANASOC)。
政府的目标是在2019年前将阿富汗特种部队的规模扩大一倍,达到17,000人。

对叛乱团伙的打击行动,80%都由该特种部队执行。每当需要争夺区或省会城市时,特种突击部队就会被召集。尽管精锐且训练有素,特种部队仍遭受了毁灭性的人员伤亡。
2018 年,在乌鲁兹甘省(Uruzgan)中部地区的战斗中,一支由50名成员组成的特种部队被塔利班汽车炸弹击中,随后遭到袭击。据报道,该队营有30名成员被杀,其余人员逃到了附近的一个省。
“那时我们被塔利班包围了一夜,”哈迪(Hadi)回忆说,“只能向空军和突击队请求支援。三天后,只有突击队来夺回我们失去的基地。”
阿富汗空军可以使安全部队在与塔利班作战时处于优势地位。因为叛乱组织缺乏地对空能力或者说没有自己的空军。
然而,美国和阿富汗的空中兵力更多用于袭击主指挥官或塔利班的重要会议,而不会用来支持地面作战。

成立9年的阿富汗空军拥有217架飞机,其中包括美国黑鹰战机和俄罗斯米格战机,现役兵力大约6800人。

“我们要求空中支援,”哈迪说,“但他们说这架飞机还在巴达赫尚省,正在运送士兵的尸体。”
经济与基础设施
18年来,美国一直为整个阿富汗安全机构提供资金,这一问题使塔利班有理由将阿富汗安全部队和政府视为美国的傀儡。
现任阿富汗总统加尼希望在9月28日投票中赢得连任,正如宣传单上所言,他的竞选承诺之一是在未来五年内会从国内收入中划拨支撑阿富汗安全部队的经费。
但是阿富汗的经济增长一直很缓慢,该国仍然严重依赖援助。阿富汗不太可能很快便承担起全部安全费用。
喀布尔(阿富汗首都)的企业家米尔维斯·阿瑞亚(Mirvais Araya)说:
“我们国家积贫积弱,且依仗他国。注入数百万美元进行援助本来旨在让民众变得富裕(如中产阶级一样),但我们有的只是虚假的工作机会,以及虚假的经济增长。”
根据2019年的盖洛普世界民意测验,近十分之六的阿富汗人在2018年有时很难负担得起食物,百分之九十的阿富汗人表示很难靠家庭收入来维持生活。
印度南亚大学经济学博士瑞扎·艾桑(Reza Ehsan)说:“国际援助部分帮助建立了基础设施,使农业系统和经济机构现代化……但大多数项目都是短期的,不具备长期战略性。”
阿富汗拥有丰富的可再生能源,包括风能,水能和太阳能——但由于其缺乏合适的技术、明智的政策,加上管理能力差及融资难度高,这些资源未能被充分开发。
据德国援助机构德国国际合作协会(GIZ)称,只有30%的阿富汗人可以正常用电,这在世界上算得上倒数。阿富汗的电力大部分是从乌兹别克斯坦等邻国进口的,塔利班有时会炸毁电力塔,使阿富汗包括首都在内的部分地区陷入黑暗。
重建工作很重要的部分在于铺路。美国在阿富汗的道路工程上花费了近30亿美元,2001年只有50英里(约等于80公里)已铺好的道路。
今天,阿富汗已铺设了大约8,000至10,000英里(约12875至16093公里)的道路。但是根美国阿富汗重建行动特别督查长(SIGAR)的所说,新道路的重要路段已被破坏。
阿富汗的新道路被认为是刺激经济增长的关键——在新道路的基础上可以进行估值约1万亿美元的矿产资源开采。
但是,即使阿富汗的铜、钴和黄金资源十分诱人,由于持续普遍的战乱、腐败和相应基础设施的匮乏,很少有国际公司愿意投资。
在阿富汗的巴达赫尚省(Badakhshan),具有权势的人通过非法开采矿产和跨越塔吉克斯坦边界贩运毒品而致富。
多年来,阿富汗鸦片生产一直位列全球前列,尽管美国自2002年以来花费了89亿美元来防止毒品的生产和贩运。
博士生艾桑说:“缺乏强有力的机构和问责制导致了腐败的蔓延……位高权重的人利用缺乏问责制和广泛的腐败现象,建立了犯罪经济体系。”
阿富汗重建行动特别督查长警告,阿富汗有可能成为“毒品国家”。估计每年的毒品出口价值在15亿至30亿美元之间。
英国广播公司(BBC)估计,塔利班每年在非法毒品经济中获利份额在1亿至4亿美元之间。据估计,2018年阿富汗农民从毒品贸易中获利6亿美元,相当于阿富汗全部合法经济产出的30%。
毒品经济还助长了该国的非正式金融体系,例如在整个穆斯林世界极为普遍的地下钱庄系统(hawala system)的运行,削弱了美国和其他国家努力建立的金融机构。
地下钱庄系统的非正式性——没有期票,没有银行转账,只有贷方和承诺以及信用制度——使其成为完美的洗钱工具。
根据博士生艾桑的说法,阿富汗政府已经成功推进世界银行资助的项目,在该国提供官方金融服务。
目前在阿富汗有13家银行。3家是国有银行,13家银行中有2家是巴基斯坦银行的外国分支机构,8家银行是私人银行,提供自动存取款服务和其他现代银行服务。
在喀布尔经营连锁快餐店的企业家阿瑞亚说:“这些援助帮助教育了新一代,他们具有与外国非政府组织合作的经验……过去三年来,一批新的企业家开始经营不同的初创公司。”
阿瑞亚表示,这些企业家具有奉献精神,他们受过教育而且负责任,他们对于推动该国经济走向繁荣抱有远见。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截至2019年4月,阿富汗国内收入达到了创纪录的1897亿阿富汗尼(约24亿美元),比2017年增长了12%。根据世界银行的预计,该国的GDP增长率在2019年将达到2.5%。
阿富汗的妇女
塔利班统治期间,未被其开发的一项经济资产就是该国妇女的生产力。自从塔利班倒台后,这一资产已取得了可观的增长。
阿富汗妇女工商会表示,过去的十八年里,有1150名女性在商业上投资了7700万美元。女性企业家在全国各地为个人创造了77000个工作岗位。
女权运动者莱拉·海德里(Laila Haidari)说:
“国际社群过来支持我们。从国民军到售后接待,我们在各处都可看到女性的身影。她们做家务,她们有工作,并且已经学会了如何为了其自身的权益而奋斗。”
女性议员占阿富汗议会的27.6%,近2000名妇女在阿富汗军队中任职。全国有50名妇女担任法官,350多万女童入学。阿富汗大约有10万名妇女在接受高等教育。
海德里说:“在许多国家,童贞测试仍被接受。而在阿富汗,其已被法律禁止。这对阿富汗女性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成就。我们还推动通过了《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法》。”
海德里表示阿富汗的妇女已经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即使在塔利班残暴统治之下,亦有一小部分勇敢的女性为自己的权利而战。
塔利班倒台之后,随着机会和资金的涌入,更多的女性投入到争取平等的不懈斗争中。
26岁的扎里法·加法里(Zarifa Ghafari)在不同几个省份学习了几年后,从高中毕业了。她的父母经常到处搬家。后来她就读于印度旁遮普大学,最终获得了本科和研究生学位。
“我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因为我必须走过帕克蒂亚省(Paktia)去上学,那里有多起自杀炸弹袭击。”加法里说,“在塔利班时期,在印度,我不得不只能依靠喝水和吃印度的食物纳什塔(Nashta)度日为生。”
2018年,加法里申请成为她老家瓦尔达克省(Maidan Wardak)省会迈丹市(Maidan Shar)的市长。
经过漫长的面试和资格考试,她从138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于2018年7月2日,她被任命成为迈丹市的市长。但被任命后好几个月,她一直被禁止就职。
由于当地铁腕人物的反对,加法里说,“六个月的时间,我拿着总统的法令,奔波于不同的办公室”,“我曾在我母亲的怀里哭泣。我想要展示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是他们不相信我。”
一位前塔利班指挥官同样也申请了这份工作。由于出台了支持女性候选人的政策,他以微弱的优势落败。
在喀布尔经营一家饭店的活动家海德里说:“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有支持,但是有许多男性反对女性在公共空间抛头露面。”有时候当地的宗教学者会猛攻她的饭店。
在历经六个月斗争后,加法里在脸书上发帖寻求支持。帖子在网上疯狂传播。政府提供给她更高的职位,但是她拒绝了。总统加尼听说了她,并签署了一份特殊的法令,任命她为距离其在喀布尔办公室仅两公里的一座城市的市长。
当阿富汗女性在政府内获得稳定的工作时,她们常常遭遇骚扰。今年早些时候,两位女性向BBC揭露她们曾受到总统亲信的性侵和骚扰。
此前有情报,加尼的前顾问哈比布拉·艾哈迈德扎伊(Habibullah Ahmadzai)指控总统周围的一些助手要求妇女提供性服务,以换取内阁席位。
联合国阿富汗援助团在2018年5月的一份报道中声称,阿富汗女性获得司法公正的机会仍严重不足,成功写入文件的重要法律仍没有得到具体实施,其中包括《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法》。
联合国阿富汗援助团人权领导丹尼尔·贝尔在报告中写道:“许多受访女性都表示,他们被迫撤回她们的正式投诉,并同意调解,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真正的犯罪一样。
这种对女性野蛮暴力事件的沉默根本上会将犯罪行为变成仅是家庭纠纷;这种调解直接违背了《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法》的精神和规定。”
在街上,女性遭受骚扰;在家里,她们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在她们的家里,妇女是这样的一群人:最早起床,最后吃饭,最晚睡觉。
但是根据2019年1月联合国调查,2/3的阿富汗男性认为女性已经有了太多权利了。
相比年长男性,青年男性对妇女权益更无意相挺。在接受调查的阿富汗女性中,近1/3的人表示阿富汗女性已经拥有了过多的权利。
加法里说:“没有付出代价,我是不会成为市长的。”她现在很享受与当地铁腕人物一起工作。“我学习了18年,工作多年,我不想失去我的成就。”
她指的是美国和塔利班之间正在进行的和解过程。随着美国和塔利班达成协议,许多人担心华府方面会出卖阿富汗女性,来从阿富汗脱身。
今年9月,就在美国和塔利班的代表梳理协议中的“某项原则”时,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突然在推特上宣布终止该协议。
与塔利班和解
2001年10月,美国认为可以向塔利班以及基地组织发动一场快速战争。塔利班很快被赶下台,基地组织也受到严重打击。
但建立一个正常运作的国家比推翻专制政权要困难得多。尽管塔利班被扫到一旁,但其很快就回归了叛乱的老路子。
2007年9月,当时的阿富汗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Hamid Karzai)提出与塔利班举行和平谈判。
这个提议遭到塔利班拒绝,塔利班引用了一句已经成为核心口号的话:只要外国军队还占着本国不走,就绝不与其对话。
2009年电视演讲时,卡尔伊扎说:“我们呼吁我们的塔利班兄弟回家,拥抱他们的土地。”
卡尔扎伊的努力取得了一些进展。据报道,尽管奥巴马政府曾与塔利班的联合创始人、第二统帅阿卜杜勒·加尼·巴拉达(Abdul Ghani Baradar)进行密谈,但2010年2月,在美国与巴基斯坦对卡拉奇市(Karachi)发起的联合突袭中,巴拉达被捕。
2009年初就职的奥巴马政府已批准增派军队,以便在战争中重新占据上风。新政府最初拒绝与塔利班对话。
然而,阿富汗政府仍然热衷于谈话。2010年10月,塔利班高级指挥官毛拉·阿赫塔尔·穆罕默德·曼苏尔(Mullah Akhtar Mohammed Mansour)在北约直升机的护送下前往喀布尔,与卡尔扎伊进行密谈,但很有可能去的人根本不是曼苏尔。
卡尔扎伊否认曾见过此人,其他外交人士表示,他是个冒牌货。
先不论冒牌曼苏尔事件,因战局有变,奥巴马政府已经开始转变立场,与塔利班谈话。2011年,美军人数达到了10万人的高峰--再加上近4万名联军士兵。
美国和塔利班计划2013年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第一次正式会谈,塔利班在那里开设了一个政治办事处,以促进谈判。
但是开设办事处激怒了卡尔扎伊,他认为塔利班要建立一个平行的流亡政府来挑战喀布尔的阿富汗政府。谈判陷入僵局。
巴基斯坦、中国、俄罗斯和阿富汗政府都举行了会议,试图把塔利班带到谈判桌前,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2014年,卡尔扎伊离任,加尼继任。2017年初,奥巴马卸任,美国在阿富汗的战争落入了唐纳德·特朗普之手。
奥巴马离任时,只在阿富汗部署了8400名美军。但他白宫的继任者特朗普抨击奥巴马“仓促撤离”,并在2017年8月宣布自己的南亚战略时,将阿富汗驻军人数增至1.4万人左右。
2018年6月,在持续17年的战争中,阿富汗政府和塔利班在开斋节庆祝活动中宣布了前所未有的三天互相停火。
2018年7月,美国外交官在多哈密会塔利班官员。2018年9月,随着扎勒米·哈利勒扎德(Zalmay Khalilzad)被任命为美国阿富汗和解特别代表,美国加强了结束战争的外交努力。哈利勒扎德与塔利班举行了九轮会谈,双方于2019年9月达成“原则上”的协议。
但是谈判过程中,阿富汗政府被排除在外,还引起了阿富汗人对塔利班重新掌权的担忧。
“阿富汗政府被视为一方势力,而不是一个主权国家。”
美国阿富汗大学讲师奥马尔·萨德尔(Omar Sadr)更表示,与塔利班草草达成和平协议就是:“我们建立了18年的制度,现在又回到了起点。”
阿富汗妇女和包括哈扎拉人在内的少数群体对塔利班重新掌权深表担忧。
这些群体要求保护妇女权利、言论自由和少数群体权利,这些都是少数群体们与塔利班达成的任何和平协议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们对战争感到厌倦,他们只想活下去。”
弗雷赫塔·卡里姆(Freshta Karim)说,他还记得1996年塔利班占领喀布尔的时候,“活着却没自由,那还有何意义,我们应该对阿富汗有更多期待。”
特朗普在9月初的三条推文中表示,最新一轮谈判,预示着结束阿富汗战争的希望破灭了。
无意但讽刺的是,他给了女性们庆祝的理由。此外,美国没有匆忙与塔利班达成协议,因此不会有意外出现,阿富汗政府可以把注意力转向定于2019年9月28日举行的总统选举。(总统大选至今仍未公布结果)
2019年8月,超过2000多人丧生,这里面包括阿富汗安全部队、美国士兵、阿富汗平民和塔利班武装分子。
阿富汗的战争仍在继续。
说明:
本文授权转载自公众 号 “ 微思客WeThinker ” (ID:wethinker2016) 原文作者 : Ezzatullah Mehrdad 翻译: 张力子、luyo、Gulia、Clay李晓鹏、窦豆豆 校对: 刘智旅、 芙求 文中内容不代表东亚评论观点和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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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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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塔利班武装进行阿富汗首府喀布尔,原政府被推翻,塔利班组组宣称要组建新的政府,这里我们要注意,他们只是要建新的政府,而不是新的国家,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很明显的看出塔利班组织其实就是阿富汗这个国家一个政治势力,要知道他们现在也仅仅是控制了阿富汗的首都,并不是阿富汗的全境。阿富汗历来都是地方割据武装盛行,近二十年还没有那一个政权统一过阿富汗的全境。
早在1996年塔利班组织就凭借着自己的英勇善战占领地首都喀布尔,建立了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并且统治阿富汗长达五年之久。讽刺的是这个依彪悍著称的恐怖组织在统治阶段,也是全对者不断。作为一个军阀混战的国家,此时的塔利班就好比是三十年代的国民政府。各地易帜,都挂上青天白日旗,但实际各路武装力量的根基都还在。其中有一个人不愿意挂“青天白日旗”,他便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北方联盟圣战领袖马苏德。马苏德率部撤退到了阿富汗北部山区去打游击,成为一股制约塔利班的重要力量。
由于塔利班是第一次组建的政府全盘伊斯兰化,强力执行伊斯兰教法,男子留胡须,女子不能上学,不能参加工作,并且出门要用纱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此法制的推行又造成了社会不稳定,在统治时期阿富汗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这样的统治遭到了本地人民和西方国家的不满,2001年10月7日,美军正式发起对阿富汗塔利班的打击。行动代号今天看起来有些讽刺——“持久自由行动”。美国人用价值不菲的巡航导弹开路,一举击毁了塔利班游击队的帐篷。开战一个月后的11月12日晚,塔利班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逃离喀布尔市,联军随即进城。随后在美国的扶持下阿富汗又组织了新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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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这样1314
2022-03-23 · 贡献了超过187个回答
知道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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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阿里腾讯传出裁员之后,今天京东也传出了裁员消息。
3月21日,网传京喜旗下京喜拼拼将全部裁员。京东内部人士向观察者网透露,京喜此次确实会裁撤一些区域,但并不是涉及到的区域人员都会被优化,有一些人员会转移到保留区域。优化比例为10-15%,主要集中在京喜拼拼业务,并非网传的京喜会全部关掉。
据透露,此次调整主要是由于京喜将进行战略聚焦和区域聚焦,未来在下沉市场将更加聚焦在以供应链为核心的能力打造上。
据公开消息,2019年京东为了应对拼多多的崛起,顺势推出了主打下沉市场的全域社交电商平台--"京喜",而京喜拼拼则是京喜旗下的社区团购平台。
据了解,京喜拼拼于2021年第一天正式上线。上线首日,京喜拼拼便开通13座城市,随后近四个月内,其相继开通近80座地级市。
但是当下社区团购竞争激烈,中小玩家也不断出局,在与美团买菜、多多买菜、兴盛优选等诸多强劲对手鏖战之下,京喜拼拼没过多久就撤点裁员,据凤凰网科技报道,从去年5月开始,京喜拼拼接连关停福建、甘肃、贵州、吉林、宁夏和青海等省的业务,并且开始持续裁员。
今年来,各大厂相继加入"裁员潮",前段时间,阿里腾讯相继宣布裁员,根据媒体报道,阿里裁员达30%,腾讯裁员也达10-20%,此消息一出来便冲上了热搜。
在社区团购领域,今年2月就有消息称美团优选事业部开始裁员,无论是直营团队还是代理团队均无幸免;今年3月,有报道称阿里将包括饿了么和口碑等本地生活业务以及飞猪事业部,以及盒马、淘菜菜等业务进行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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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用户
2022-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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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窗下,依是抱着本子写着,却无法克制地在脑海中浮现出:稿子被频频退回,而这次亦不例外的想法。不由得酸了鼻,模糊了眼,而那盆桅子在我身旁,不再是一副蔫头蔫脑的样儿了,细嫩的枝头亦冒出了星点的花苞,每当微风,零散的叶,便会那么悠然地晃下,好似那灵巧娉婷的少女。我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一丝欣慰掠过,同时亦文思泉涌,心血来潮,即刻将这幕写了下来。末了,拿去给老师指点,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得到了肯定与赞赏:“相较之前,显得更成熟了呢!”这令我更加自信了。修改几笔再次投向了杂志社。

  或许是已过了几个星期了,我仍着能在书上找到我的名字。新的一期,也正好送到了,急不可耐地翻开目录,就在那显眼处,找着了我的那篇,而正在那一页,赫然印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桅子。我已欣喜若狂,跑着跳着拿去给父母看,却突然地,碰着了那盆桅子,这才让我记起了这位“功臣”。现在的它,不再是由零星的花苞、叶与枝条组成了。细弱的枝干上,几片嫩叶,轻巧地托着几朵已是绽放了的花;一瓣瓣花瓣儿,在轻轻春风下微微颤抖着,似是在炫着自已傲人的身姿。它虽还小,但漫漫清香,亦可弥漫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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