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治世能臣,一位是赫赫清官,张居正为何弃海瑞不用?
谈起明史,如果要评选一位清官,海瑞无疑能够拔得头筹,传其女因收了别人一块儿烧饼,便受其呵斥,进而绝食而死,这人实在是清廉到近乎病态了;如果要评选一位能臣,张居正也必须摘得桂冠,皇帝十几年不上朝,他自己就玩转儿了,而且玩儿得非常好,这个人太有才了。但是这两个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并没有传出什么协作的佳话,甚至老张压根儿就不用海青天,这又是为何?
难道是二人有什么私怨吗,好像没有,张居正没做首辅之时,海瑞因受冤入狱,老张还写信安慰他;而海瑞也对张居正的改革给予过高度的评价。难道是老张心胸狭窄,嫉妒海瑞,宰相肚里不能撑船?好像也不是,此时的张居正已经是一把手,权倾朝野,一个人到了这个位置,应该是别人嫉妒他才对。
据明史记载:“万历初,张居正当国,亦不乐瑞,令巡按御史廉察之。御史至山中视,瑞设鸡黍相对食,居舍萧然,御史叹息去。居正惮瑞峭直,中外交荐,卒不召。”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出,张居正并不喜欢海瑞,而其原因是海瑞过于“峭直”,要知道,张居正历经严嵩、徐阶、高拱三任首辅而不倒,堪称官场老油条,之后联合太监上位,这样一位不倒翁的性格又怎能与刚正不阿、立场坚定的海瑞有所共鸣?
在张居正眼中,海瑞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未必就能做个好官,他认为当官就要“宁为循吏,不做清流”,而海青天无疑就是明朝官场这个大染缸中的一股清流,或者说是一朵奇葩,这样的人并不能处理好复杂的政治关系,更不能争取到各种各样的力量来对他的改革进行支持。
他的清廉不近人情,甚至有喜事连别人随份子的钱也要一一退还,更不要提贪污受贿了,所以在官场上没什么朋友;他的断案别具一格,对于疑案,哥哥与弟弟打官司,弟弟输,长辈与晚辈打官司,晚辈输,穷人与富人打官司,富人输;他的为官极具特色,偏爱百姓,专找乡绅麻烦,与今天招商引资的情景恰恰相反,因为他一系列过于苛刻的地方规定,导致他到哪个地方当官,哪个地方的富商就要跑一大半,甚至官吏也有不少要辞职的,因此GDP常常直线下滑,苏杭一带本为富庶的鱼米之乡,他上任没多久,便是一片萧条景象。
尽管民众对海青天的呼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但张居正却并无重用海瑞之意。他在推行新政方面大刀阔斧,不允许朝堂之上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而海瑞又是典型的复古守旧派,力图恢复洪武祖制,这与老张革新的一面是有所违背的。再说明朝官员的工资不高,所以贪腐现象很严重,如果按洪武祖制,贪腐可是要剥皮萱草的,就单单这一点,满朝上下,就没人敢同意,所以用海瑞无疑是给自己添堵。
还有在对待人才的方面,二人的理念也不相同,海瑞偏重于人,也就说这个人首先要清廉,德行要高;而张居正偏重于才,能够办实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方面,贪点儿小污,受点儿小贿,这些都可以理解,这也是他的改革能够推行的原因之一,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而海瑞更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仅想让整个官场中人都成为完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自己看不惯的人或事予以批判,并且在一些地方制定过高的政策法规,却常常因脱离实际而难以实现。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两个从性格到行事作风完全不搭边儿的人,再加上政见又不尽相同,自然不可能同心协力,所以张居正不用海瑞也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