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狄金森的部分诗选
七月回答 哪里是蜜蜂 哪里是红色 哪里是干草? 啊,七月说 哪里是种子 哪里是萌芽 哪里是五月 我让你回答 不-五月说 示我白雪 示我钟铃 示我松鸦! 挑剔的松鸦 哪里是玉米 哪里是薄雾 哪里是芒刺? 这里,年说到。 Answer July - Where is the Bee - Where is the Blush - Where is the Hay? Ah, said July - Where is the Seed - Where is the Bud - Where is the May - Answer Thee - Me - Nay - said the May - Show me the Snow - Show me the Bells - Show me the Jay! Quibbled the Jay - Where be the Maize - Where be the Haze - Where be the Bur? Here - said the year -
“意象”这一概念在理解诗歌时非常重要,它是指诗人将抽象的主观情思寄托于具体的客观物象,使之成为可感可触的艺术形象,使情思得到鲜明生动的表达。简单说来,就是把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赋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狄金森在诗歌中运用了大量准确、生动的意象,弥补了诗人生活经历方面的不足,使得她诗歌中的一词一句,一草一木都具有深远的韵味和哲理.影响了许多后世的诗人。她本人也被认为是美国意象派诗歌的先行者。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淑女,又由于自身的原因很少出行,更不要说远行到别处去游历.狄金森诗歌中的意象又是非常有限的,都是来自于诗人对于自然,对于日常生活琐事的细心观察,尽管如此,狄金森却将这些意象运用得恰如其分,令人无限神往。狄金森曾写过一首题为《我为美而死》的诗,她的一生也正是秉持这样的态度在进行创作。狄金森诗歌中反复出现的意象主要有:死亡意象、家园意象和自然意象。
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死亡意象分析
死亡是人生无可回避的一个话题。人类对死亡的认识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并将继续下去.而这种认识被作家或是诗人以各种文学形式记载下来,构成了人类死亡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狄金森年轻的时候。先后经历了家人和恋人的辞世,诗人对死亡带来的痛苦感受至深.在心灵中亥4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成为诗人创作中一个重要的主题。在狄金森的诗歌中,有三分之一是描述死亡的。诗人运用了死神、死者、葬礼等死亡意象刻画了死亡的多个侧面,探讨了死亡以及生命的真谛。狄金森像许多西方人一样.认为死亡与永生相连.死亡导向永生。因此,死亡并不可怕,死亡也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引导人走向死亡世界的死神也不再是面目狰狞,相反,它更像个绅士、朋友、甚至爱人。《因为我不能停下等待死神》就深刻地体现了这点。在这首诗中,我们发现,死神是一位亲切的车夫,他停住等“我”上去,车里还坐着“永生”。“我”被死神的和蔼和礼貌所打动,决定放弃劳作和休息,_起踏上了死亡的路程。在《放下门闩,啊死神》一诗中,诗人乞求死神打开门闩,让疲惫的人们进去休息,这样,他们就可以停止寻找,停止奔波。在这里,诗人以一种平和冷静的态度看待死亡,认为死亡只是肉体的毁灭. 而不朽的灵魂只有经过死亡这一必经阶段才能得以永生。只要领悟了这个秘密,死亡将不再可怕,而变得悠然而平静。
狄金森所刻画的死者形象也不是恐怖骇人的,而是在“安睡”,“面容胜柔嫩花枝”,呈现出一种超凡之美,没有抑郁、腐臭的死亡气息,诗歌的基调变得轻快起来。诗人采取这种创作倾向的原因在于诗人对于死亡本质的理解,即死亡是快乐的,是通向另一世界的特权。
葬礼作为生与死的分水岭,往往是令人心碎的、哀伤的。如在《我感觉葬礼在我脑中举行》一诗中,诗人作为一个死者来感受死神的降临,暗示只有在濒死的时候,人才能懂得生命的价值,懂得如何珍惜生命,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我”虽然经过了痛苦的挣扎,但是仍然未能摆脱地狱之门,这也表明了狄金森对死亡的恐怖与绝望。
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家园意象分析
家园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既可以是地理意义上的居住之所,也可以是精神意义上的心灵归宿。狄金森的家位于小镇的大街上,名叫家宅。除了184O年一1855年随全家迁居快乐街上不太豪华但更宽敞的房子里外,狄金森一直在家宅中居住直至去世。这种几近自闭的生活让她的外部经验极其有限,诗人对家自然会有着很强的依赖。在她的诗歌中,经常出现与家什的名称、建筑词汇以及其他与家居有关的字眼。家作为一个家园概念或符号对狄金森产生了巨大影响,诗人时常在诗中用与家相关的字眼营造家的空间感或安全感. 为读者再现了美丽的家园之梦。
作为一位一生囿于家居的女性,房间是狄金森逃离社会、醉心于诗文的地理场所.同时也是诗人感到安全、静谧的精神空间。房间这个词出现在狄金森的许多诗歌中,但是诗人在使用这些词汇时,往往把它们隐喻化,从而丰富了这些词汇的含义。如在《什么客栈》和《安居雪白光亮的屋子一一》两首诗中,诗人使用人们熟悉的“客栈”与“房间”来象征坟墓,象征人死后的托身之所,这两个意象潜藏着“安全、宁静、温馨、身有所属”之感。这种意识产生的心理基础在于诗人面对人生无常、神秘莫测的死亡时产生的对安全、归属、尊严此类精神的需要。从这些描述中我们可以察觉出狄金森对于死亡的看法:死亡是真实的.人死后并不是踏上寻求天堂的漂泊之路.而是回归给予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家园:但是死亡者的家园此时变成一种完全封闭的空间.切断了死者与人间的联系,既存在于人间又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中,陷入一种永恒的孤寂。在狄金森所使用的家园意象中,“门”这个词的意象最为丰富,它可以表达孤独、失去、死亡、安全等等。在《离家多年的我》和《街上,一扇门微微打开》两首诗中,“门”这一意象主要与家园的失落联系在一起。在诗人看来,“门”关系着“存在”的开启与关闭.是生与死的分界:浓厚的家园意识牵引着诗人死去的灵魂。要返回“门”后那熟悉的温暖之中去;曾经的家园近在跟前,但是“门”内和“门”外却是永久的诀别和无法跨越的距离:人因死亡而成为永远的流放者,家园最终存在于可望而不可及的彼岸世界。
“园林”是一个重要的家园意象。从西方圣经中的伊甸园,到东方神话中众神的花园,“园林”都是潜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一个象征着美好、幸福生活的所在。人们通过构建园林意象的方式进行着探索回归幸福的可能,找寻着人类失落的精神家园。狄金森在她的诗歌《另一片天空》中,凭借想象构建了一个远离尘世、仙境般的花园,在那里,时间永恒、鸟语花香,没有黑暗与痛苦,只有阳光与美好。这种理想化的花园正是诗人幻想的心灵栖息场所。用来躲避或减缓外部世界的压力.让心灵获得了一块宁静、幸福、安乐的净土。
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自然意象分析
将自然作为诗歌的主题,这一传统可谓源远流长。许多大文豪都曾探讨了自然的神秘性以及自然对人类心灵的净化作用。作为一名生活在19世纪中叶的美国乡下小镇的女诗人,狄金森平日接触最多的、最易观察到的事物便是自然。在诗人身后留下的大量诗篇中,以自然为主题或背景的诗歌有500多首,这些诗歌勾画了乡村中原始的自然风景、花鸟虫草,自然的景致与诗人的情感、心态密切契合,成为诗歌中的重要的艺术符号。
在诗歌中,狄金森有时以花自喻,为花的短暂生涯和不为人知的处境而叹惜,以此影射自己多舛的命运和孤寂的一生。在《多少花儿在林间枯萎》中,诗人惆怅于花儿的凋落而不为人所知,而花儿无声无息的绽放与凋谢,正是诗人一生的折射。在《蜜蜂驶着他亮程的车驾》中,诗人借助花与蜜蜂的意象组合表达了对于理想的爱情模式的理解:飞翔于百花之中的蜜蜂是男性的象征,等待蜜蜂的花则是女性的象征:花总是以庄重的淑女风范出场,时而对求爱者不屑一顾,时而对追求者恋恋不舍。狄金森借这类诗歌竭力说明爱是出于一种无法摆脱的感情驱使,完全无法用理智加以控制或解释。
另外,“果子”意象也反复出现在狄金森的诗歌中,诗人常常使用“苹果”、“禁果”等词语。很显然,这表明“果子”意象与圣经中提到的禁果的含义是相关联的,但是,诗人不是将其当作引人堕落、诱人犯罪的罪恶源泉,而是坦白自身对于禁果的向往与渴望。在《禁果有一种滋味》一诗中,“禁果”在诗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那是“何等鲜美”! 对禁果的渴求乃是对知识的渴求,对文明的渴求。
除了“花”意象、“果子”意象之外,动物意象也在狄金森的诗歌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诗人通过刻画许多易被人忽视的、外表可怕的生物如老鼠、苍蝇、蛇、蜘蛛、蝙蝠等。赋予它们丰富的灵魂、鲜活的生命以表达自身的情感。在《一个瘦长的家伙在草地》中,诗人提到了与蛇的相遇,试图与之亲近却受拒绝,这暗示着诗人内心深处面对自然时的一种错综复杂的情感:恐惧、崇敬以及困惑。而在《我昕到一只苍蝇嗡叫— — 当我死去》中,作者加入了苍蝇这一不起眼的小生灵稀释了死亡的恐怖与阴暗,使死亡变得平淡无奇甚至毫无痛觉。苍蝇的闯入以及“嗡嗡”叫声是毫无意义的.这就与意义重大的死亡构成了一种不协调.甚至是滑稽,而这种不协调与滑稽让人感到生命的荒诞与无谓。
总之.死亡意象、家同意象和自然意象是狄金森诗歌中存在的主要意象,借助这些意象,读者能够更好地领会狄金森诗歌的含义。其中,死亡意象营造了具有强烈感染力的意境.表现出人死后出现的各种可能性。激励读者去探索人类这一永恒的主题;家园意象表明了诗人的孤独感与不安,以及对安全、稳定、和谐、温馨的家园的寻求:而妙的自然则是诗人的诗歌缪斯,激发着诗人的创作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