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无法逃避的痛

Answer 1

再次回到老家门口，

伤痛隐隐涌上心头。

昔日父亲的音容笑貌依旧历历在目，

往事随风不堪回首。

孤独的母亲凄然话离殇，

再无人陪她不离不弃永相守。

无法逃避的痛，

我默默地承受。

永远逝去了的父爱，

是否来生还能再拥有？！

——题记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往事扑面而来。多少悲伤的、欢乐的、经历过的与父亲相逢相处，在那一刻汇聚于心。望着父亲的遗像，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是不舍？还是愧疚？

父亲于2021年农历五月初十13点28分，停止了在世间的艰难跋涉，永久地闭上了那双干涩的、呆滞的、混浊的双眼。就这样舍下了所有的亲人，静静地走了，走得那么匆忙。尽管母亲不停地轻抚着父亲的脸颊、额头，我们兄妹四人紧紧拉着父亲的双手，但终究天命有常、病魔狠厉，无情地夺走了父亲的一切。我们束手无策，有心无处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父亲在五十九之后的余生里，活得极为艰难：

零三年五月，父亲做了切除一段直肠的手术。因为轻信县医院医生，说是小手术，容易做。加上那时我和哥哥都经济拮据，贪图方便，最终选择了在县医院手术。结果，消炎技术不过关，伤口一直发炎，折磨了两、三年。后来，竟然被一个卖蛇药的郎中给愈合了伤口。

一一年正月，父亲在南昌一附医院切除了一个肾。因另一个肾也坏了，后续做了三年的化疗。加上高血压，家里的药终年堆得像座小山似的。因父亲的头时常发晕，每一年至少要住一、两次院。

去年年后，父亲的双脚、脸部已出现浮肿，不得不接受一星期两次的血透。头几个月，效果很好。父亲饭量大增，精神矍铄。我天真地以为：父亲又能续上几年的命了。渐渐地，血透后，一些不适的症状开始显露出来，效果也越来越差。今年年后，每次接父亲去医院，父亲常拒绝不去。有时，劝着劝着，心浮气躁的我，不知哪来的底气，竟然亳无耐心地向父亲发些自己忙的牢骚。在父亲即将离世时，天底下最卑鄙丑陋的灵魂，莫过于给最爱自己的人摆出一副臭脸孔。

在陪着父亲的最后日子里，我们兄妹四人，日夜轮流守护着父亲。

五月初一午饭后，一如往常，哥哥和母亲用轮椅把父亲推到医院做血透。上机后，医生告诉母亲：血透做不下去了，父亲手上的血液已不通畅，尽快准备后事，生命期限难超十天。我兄弟三人问父亲：是否去南昌手术，重新做窝？那时的父亲非常清醒，毅然决然地拒绝。这一生，父亲对我说了几句最后的话：尽快送他去乡下家里，他不想老死在外面。可怜的、善良的父亲，走到生命的尽头还在为我们着想，不想再麻烦、拖累我们了。蝼蚁苟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每每忆起，心里隐隐作痛，更多的是深深的愧疚。

初二上午，我和弟弟一家人把父亲送回乡下老家。到家后，父亲再也不愿说话，缠绵病榻，吃不下，睡不稳，卧床难安。开始几天，还能坐起来吃点粥、水果之类。慢慢的，东西越吃越少，只能躺着喂点水。因不能进食，后几天大小便也没了，手脚瘦得皮包骨。

初六，村里书记送来一千多元的老党员工资。问了一句父亲：“爱明的爸爸，还认得我吗？”父亲嘴角露出难得的一丝笑容，气息微弱地挤出书记的名字：“XX”。

初七晚上半夜里，也不知父亲如何坐起来了，满脸笑容，一只手做着拉二胡的手势，一只手在床上拍打着节奏。父亲一生酷爱拉二胡，那是他对自己终生所爱的最后回味了。

初八晚上，嫂子说，看到父亲哭了，然后他自已擦干了眼泪。当我们问父亲是否有什么话要说时，父亲似乎又变得神志模糊不清。不知是父亲对亲人的留恋不舍？还是突然想响起了未竟的心愿？也许，父亲还有太多的牵挂，有好多的希望和期盼。倔强了一辈子的父亲，最后还是倔强不过死。

初十上午，也许是直觉在告诉我：父亲这盏微弱的灯盏，已耗尽了最后一滴油，随时都会灭了。整个上午我一直陪在父亲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他。父亲时而嗜睡，时而直勾勾地与我对视。突然，父亲紧握的手伸出了中指，轻轻地敲着床沿。我问父亲：“你在问，怎么没看见傲蕾吗？”我说：“傲蕾没放假，还在考试。”也许，父亲没听清便迷糊过去了。

大约十二点三、四十分，母亲盛了两个鱼丸去房间喂父亲。发现父亲已没了知觉，只有手脚还在抽搐着……

我是多么的无助啊！

忘不了父亲养育我们的点点滴滴，忘不了父亲走过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只可惜，从今以后再也寻不着父亲的面容与身影。

父亲啊，我长跪于您的墓前，追思着您的养育之恩。永别了父亲，希望在天堂里，永无病魔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