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
<<卫灵公十五》:“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而在在上论《公冶长》篇中,我们看到子贡说过:“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下面我解决这个矛盾:
引用南怀瑾先生<论语别裁> ,本书非书生辈的见解,里面多是真知灼见. 可以参考.
多为别人想一想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子贡问孔子,人生修养的道理能不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为人处世的道理不要说得那样多,只要有一个重点,终身都可以照此目标去做的,孔子就讲出这个恕道。后世提到孔子教学的精神,每每说儒家忠恕之道。后人研究它所包括的内容,恕道就是推己及人,替自己想也替人家想。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对任何事情要客观,想到我所要的,他也是要的。有人对于一件事情的处理,常会有对人不痛快、不满意的地方。说老实话,假如是自己去处理,不见得比对方好,问题在于我们人类的心理,有一个自然的要求,都是要求别人能够很圆满;要求朋友、部下或长官,都希望他没有缺点,样样都好。但是不要忘了,对方也是一个人,既然是人就有缺点。再从心理学上研究,这样希望别人好,是绝对的自私,因为所要求对方的圆满无缺点,是以自己的看法和需要为基础。我认为对方的不对处,实际上只是因为违反了我的看法,根据自己的需要或行为产生的观念,才会觉得对方是不对的。社会上都是如此要求别人,尤其是宗教圈子里更严重,政治圈子里也不外此例。一个基督教徒、或天主教徒、或佛教徒,对领导人——牧师、神父或法师们的要求,都很严格。因为宗教徒忘记了领导人也是一个人,而认为牧师、神父、法师就是神。这个心理好不好?好。但是要求别人太高了。从这个例子,就可知恕道之难。后人解释恕道,把这个恕字分开来,解作“如”“心”。就是合于我的心,我的心所要的,别人也要;我所想占的利益,别人也想占。我们分一点利益出来给别人,这就是恕;觉得别人不对,原谅他一点,也就是恕。恕道对子贡来说,尤其重要。因为他才华很高,孔门弟子中,子贡在事功上的表现,不但生意做得好,是工商业的巨子,他在外交、政治方面也都是杰出之才。才高的人,很容易犯不能饶恕别人的毛病,看到别人的错误会难以容忍。所以孔子对子贡讲这个话,更有深切的意义。他答复子贡说,有一句话可以终身行之而有益,但很难做到的,就是“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就是恕道的注解。
问题又来了,在上论《公冶长》篇中,我们看到子贡说过:“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子贡也已经提出他的推己及人之恕道。他说过“我不希望别人给我的;同样的,我也不想转加给别人。”可见他早已在实行恕道。可是在这里孔子却说,子贡啊!这不是你能做得到的。现在孔子反而教子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与子贡的前言,又有什么差别?难道孔子老是摆权威,只有他的对,学生的话对了也是错吗?其实不然,子贡所提出的话,和孔子现在答的,从表面上看,似乎只有文字上的不同,其意义是一样的。事实上,大有立足点的不同。
子贡是说,我所不想别人加给我那些不合理的,我也同样的不想加到别人身上。这是以我为中心,我受到了妨害之后,才想到不要同样地找别人的麻烦。现在孔子说的,只要我自己发现不要的,便不要再施给别人。根本上在严格要求自身的净化,不要靠比较以后才想到别人。这一点要特别注意。
其次,如果把这两节连起来讲,正好互作阐发,那便是“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子贡问曰: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便是孔子教授法的机锋锐利,等于后世禅门中一个故事:唐末诗僧贯休作了两句很得意的诗:“得句先呈佛,无人知此心。”他拿给一位禅门的老和尚看,老和尚反问他:“如何是此心呢?”贯休反而答不出来了。老和尚便笑说:“无人知此心。”这段孔子与子贡的对话,便同此一样隽永有味,值得深思反省。
站在书呆子的立场,专门研究自己的人生,我认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八个字做不到,随时随地我们会犯违背这八个字的错误。尤其在年轻一辈的团体生活中,就可以看到很多事例。前天就有一个正在服兵役的学生回来说,他三支牙刷,六条短裤,都被“摸”跑了。事实上自己根本有这些东西,可是就喜欢把别人的“摸”来,“摸”到了心里觉得很痛快。这种行为说他是“偷”吗?不见得这么严重。前天我们的楼梯口的一副门帘不见了。办事的人说被偷了,我说算了,一定是被年轻人“摸”去了。说他有意偷吗?他没这个意思。说他没有偷吗?年轻人有这种心理,摸来很好玩,很有味道,还在那里称英雄。东西被人“摸”跑了,心里一定会不高兴,可是自己有机会,也会“摸”人家的。过团体生活的时候,有的人洗了手,本来要在自己的毛巾上擦干净,看见旁边挂了一条,顺手擦在别人的毛巾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思想行为出来呢?这是小事,不能做到“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对于大的事,做到我所不要、所不愿承受的事,也不让别人承受,就太伟大了,这个人不是人,是圣人了。太难了!可是作人的存心,必须要向这个方向修养。能不能做到,另当别论。
这八个字的修养,要做到很难很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时也就是“己所欲,施于人。”后来佛家思想传到中国,翻译为“布施”。施字上加一个“布”字,就是普遍的意思。佛家的布施和儒家这个恕道思想一样,所谓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就是布施的精神。人生两样最难舍,一是财,一是命。只要有利于人世,把自己的生命财产都施出来,就是施。这太难了,虽然做不到,也应心向往之。
其含义大致是: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要要求别人接受;对于自己不想干的事情,也不要要求别人去做。这是孔子仁爱思想的一个具体体现。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对于孔子来说,只有现实的当下才是“一而贯之”的,没有任何不变的准则、道德等是可以“一而贯之”的
详解:这里的“一言”,不在“字句”间,是“言”而“一”。“一”,纯一不杂,而没有“一”,何来“终身行之”?“行”,发hang,连续贯穿。一而行之,也就是一而贯之的意思。注意,子贡所理解的一而贯之,与孔子所理解的是不同的。子贡希望得到一个规律、一个定义、一个天理、一个天道之类东西“一而贯之”,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一个上帝式的想法,但这显然不是孔子的“一而贯之”所指。
对于孔子来说,只有现实的当下才是“一而贯之”的,没有任何不变的准则、道德等是可以“一而贯之”的,为了表明这个问题,孔子因而有下面的回答。
“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其恕乎?”的倒装,千古以来,所有人都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当成了所谓孔子的“恕”道,其实都是把这句倒装话的意思给搞反了。“其..乎”的句式,表示的是诘问、反问。正因为当时都喜欢谈论所谓“恕”道,而且给出不同的定义,认为自己的定义才是正确的,然后都企图把自己的定义“一而贯之”,这种想法,就如同子贡的想法一样,孔子就用一个反问句给于反驳。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当时最流行的对“恕”道的定义,也是最普通的常识,孔子反问,难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是“恕”道吗?显然,孔子并不一味地、脱离当下现实地认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是所谓的“恕”道。通过反驳这个最常识言论的非绝对性,孔子就表明了没有什么言论是可以如子贡所认为的可以终身一而贯之的。可笑的是,千古以来,竟然被这样一个简单的反问句所疑惑,竟然把孔子反对的东西当成孔子的东西,这《论语》被这群儒生饭桶给当饭吃了,还论什么语呀?
其实,假设“己所不欲”的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那么“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否要“勿施於人”呢?如果否,这就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言论矛盾,如果是,既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勿施於人”,那还废话什么?这样的垃圾言论竟然成为两千多年来强加给孔子的所谓语录,简直无聊透顶。孔子在两千多年前就看出这话的逻辑矛盾,看出这是一句垃圾废话,一个“其恕乎?”的诘问就把这话给扒了皮,可惜两千多年来的人都是误读,竟然没一个人再指出,可笑可怜呀!
白话直译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子贡问:“有可以终身一而贯之的言论吗?”孔子说:“自己不想要的就不施加给别人,难道就是“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