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佛教里的“空”究竟是什么意思

Answer 1

这几天看了一遍《心经》与《金刚经》。这两部经书，应该算是佛教最经典的理论著作，也是佛教最根本的教义所在。

由饶宗颐担任主编，出版了一套《中信国学大典》，其中的《心经.金刚经》这一本，由净因法师做了详尽的导读与编译，非常适合初学者阅读学习。

大约四五年前，曾经很认真的学习过一次《心经》，当然并不只是原文，还有一个法师对经文的解释。当时我把经文从头至尾背了下来，但是对经文的理解，感觉很不到位。尤其是对于什么是“空”，还是理解不上去。

在那本书里，是这么解释的。首先是有形物质的空。任何物体都是由各部分组成的，比如一块木头，表面看是一整块，可是在显微镜下面，其实是由许多各种各样的细胞组成的。可是大家现在都知道，细胞里面有分子，分子里面有原子，原子里面有质子、中子、电子等，再细分下去，又可以找到夸克等，只要具备了相应的能量，永远可以对现在的最小颗粒进行分解，无穷无尽。并不存在不可分解的细小物质。也就是说表面看起来的整体，不过是无数个细微的颗粒排列组合构成的，哪一个颗粒是那块木头呢？根本就找不到，也就是空。

这是第一个层次，第二，这些细胞也好，分子原子也好，都不是静止不动的。宏观层面的山川江河，日月星辰，也都在运动变化之中。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在不断变化。经过一刹那，你已经不是你，我也已经不是我，那么，又从哪里来找到那块木头呢？这也是空。

从无形物质来看，比如人的思维，比如某个想法。今天这么想，明天又那么想了，也都是在不断变化之中。何况，构成思维的大脑本来就是空，它所产生的思维意识，怎么可能是具体的存在呢？所以也是空。

上面说的两个层次，都是真对具体的物质，按照佛家说法，就是“我”是空。

这个我空，是佛教对世间万事万物的固有属性的认识，它们——不管有形无形不管有无生命不管看得见摸得着还是看不见摸不着——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存在，都是空。

普通人修习佛教，能够理解到这一个地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就要考虑比较形而上的东西，法，也是空。

这个法，指的是佛教的经文呀，佛祖的说法呀什么的，这些个佛家宣讲的内容，不管落实在了文字上，还是仅仅在口口相传。佛家认为，当明了了我空以后，必须注意，法也是空。

有许多人接触佛教以后，对于物质的我空，有了一个基本认识，似乎是理解了空的含义。这时候，容易走上歧途——完全相信经文中的那这个内容，佛如何说，如何要求等等，把佛法作为了自己追求的目标，这其实是大错特错的。

儒家有一句话，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佛家页更为干脆，指出佛法也是空，没有什么真实不虚的佛法存在在那里，让人们去信奉，去遵守，去力行。其实，万法皆空，破除了我执，更要破除法执。也就是不要执着于佛法。

上面对于空的理解，就是几年前看的那本心经里面所解释的，我大体上能够明白，但是理解的深度不够。

这几天看净因法师解释的空，又多了两个层次。除了我空，法空之外，法师说，空无所得，空而不空，才能从根本上理解《心经》，并进一步理解整个佛家对于空的认识。

空无所得，强调的是空本身也是空，不要认为空是一个具体的存在。同时，空又不能等同于虚无，不能认为空就是什么都没有。空是一个认识过程，是一种认识方法，就好比治疗疾病的药方，目的是治病，病治好了，不要总想着那个药方——它已经没用了。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进入了空而不空的境地。《心经》里面说：心无挂碍。这才是佛教空的根本特质。领悟到空的含义，然后能够超然物外，用随遇而安的态度，去帮助众生。虽然帮助了众生，但是在自己心中，不会有去帮助终生的想法，甚至心中都没有众生，这才是彻底了悟，成佛作祖的肇端。

对于空无所得，空而不空，我感觉自己没能够理解到位，甚至从根本上还没能够理解，需要再多找些有关解释来互相对照着来看。

对于佛教的空，我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要让大家信奉佛教？或者反过来问，作为普通众生，为什么要相信佛教，信奉佛教呢？

经文中不止一处说，只要信奉了金刚经，就会得到无量多的福德。我想问一句，这个福德，是空吗？既然用空来面对这个世界，那么又从何处来谈论福德呢？

这是我读这本书产生的最大疑问，自己没有找到答案。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找到呢。阿弥陀佛。